,只恨不得立刻化身在費幼梅的倩影下,學著她一般照顧自己心儀的男子,半點也想不起自己來。
費幼梅呆在酒樓中,穿的甚為淡薄,她自己不記得,追出酒樓來送長氅,可楊宗志只看一眼那的面頰,腮邊淺淺的梨渦,便能看清楚她凍得發紅的嬌俏鼻頭,楊宗志搖頭一笑,便將費幼梅精心圍上去的長氅解下來,重新又圍在了費幼梅的香肩上,雙手在她胸前打了個結,麾角很長,拖在了雪地裡。
楊宗志笑道:“你怎麼出來了,外面可冷得緊?”今年的冬天確實大異尋常,寒風凍雪稍稍停了幾日,便又凜冽的颳了起來,幼梅兒雖然久處長白山,看樣子似乎也凍得不輕。
費幼梅放下高高踮起的腳尖,低頭看著自己抽出來的長氅,完好的被大哥蓋在自己身上,她甜蜜的嬌笑道:“大哥啊,你方才在想什麼,筠兒姐姐她們叫你,你好像也沒聽見哩。”
“嗯……”楊宗志輕輕的點了點頭,抬頭看著漫天鵝毛大雪,落在幼梅兒黝黑的長髮上,堆了雪絨絨的一捧,他舉手將雪花掃落下去,嘆氣道:“我心情不好,想出來走走,實在也不想煩擾其他人。”
李十二孃躡手躡腳的循著院牆下的黑影,走到他們的背後,正好聽見這一句,她的眉尖一挑,暗想:“看來我沒猜錯,他……他果然是不高興了呀。”此刻胸中縱有千言萬語,卻不敢當著費姑娘的面前說起,只能隱在一根寬寬的圓木柱後,靜靜的聽著外面人說話。
費幼梅嬌聲道:“怎麼了大哥,你們……你們義軍不是打了打勝仗麼,不但殺了蠻子的兩員大將,還奪回來好多駿馬和兵器,我看酒樓上快要吵翻了天,你怎麼還心情不好了呢?”
李十二孃聽得小心思一緊,她知道楊宗志對這位費姑娘是極為看重的,甚至過去還發過誓,對她決不虛言哄騙,這些事情,費幼梅第一次來聚義樓時,便在眾人的半哄半勸,一一據實告知,“到底……他為何心情不好麼,當真是因為我和顏姐姐麼?”李十二孃在心底裡不禁反問了一句。
圓柱外楊宗志長長的嘆了口氣,卻是道:“幼梅兒,你既然出來了,索性便跟我出去走走,咱們到城牆上去看看,好不好?”
“咯咯……這麼冷夜裡,你竟然還要上城牆去吹冷風,可是壞大哥呀,你知道幼梅兒什麼都拒絕不了你呢,爹孃將我許給你,我便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啦。”費幼梅一面輕快的說著俏皮話,一面推著楊宗志向東南邊的城牆下走去,李十二孃從木柱後閃出身影,卻也同樣凍得哆哆嗦嗦的,看著費幼梅嬌婉的扶著楊宗志的胳膊,將秀麗的螓首靠在他身邊,和他一道向南走去,李十二孃咬了咬細碎的玉齒,縮著脖子又跟了上去。
幽州城在北郡十三城的中南面,從鴻冶城出發,只需要半日多的功夫,便能到達這裡,幽州城又是北郡的政治中心,雖然繁華不如望月城,可無論城中的氣派還是留守官軍的數量,都大大超過望月城。
眼前這黑漆漆的城牆便又高又寬,從城牆下仰頭望上去,堅固如同巨人,渾然看不到邊,楊宗志和費幼梅找了個無人把守的側面,盤旋登上城樓,眼見著城牆外黑雲滾滾,四野都籠罩在一片青青猙獰之色下。
冷風吹起他們的髮梢衣襟,楊宗志扶著城牆站立,過了一會,費幼梅縮著嬌軀依偎在他懷中,嬌聲道:“大哥,你還沒說說你為何心情不好哩。”嬌媚的話語順著北方向後颳去,正好落入城牆邊,李十二孃高高豎起的小耳朵中。
楊宗志道:“幼梅兒,你說我們昨天打了打勝仗,這話卻不盡然,經過昨天一役,我反而覺得前途茫茫,充滿未知之數,心裡更加沒底了才是。”
他頓了一頓,繼續道:“這些話我不敢再酒樓裡說出來,更不敢當著大家的面打擊士氣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