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龍抓住他兩肩微一用力強行提他起身溫聲問道:“你爹爹究竟是何人所殺?事情是何時發生的?”
那漢子已然起身不好再跪下去卻又不敢直身與陳敬龍相對只能躬背垂頭瑟瑟縮縮講道:“是昨天傍晚的事……我爹爹和小妹去收晾在屋外的衣裳正趕一隊軍爺經過領頭的一個黃臉漢子喝的醉醺醺的看見我小妹就湊到跟前伸手去摸她臉蛋兒我爹爹急忙阻攔結果那黃臉漢子拔出刀來就砍了我爹爹一刀……那黃臉漢子傷了人後急急忙忙走了;有街坊偷偷跟著最後見他進了這座軍營……我爹爹傷的太重苦苦掙扎到半夜到底還是沒能挺過來……”
陳敬龍聽到這裡已氣的渾身顫抖;忍無可忍喘息恨叫道:“好好……調戲民女受阻便拔刀殺人著實威風的緊、霸氣的緊;我陳敬龍麾下還真是出了人才了……”
楊翼連連苦笑幹聲嘆道:“昨天只有吳副將帶領一些兄弟外出奪糧再沒有其他兄弟出去過……嗐黃臉漢子除了他還能有誰?”
陳敬龍亦知必是吳旬無疑憤怒大叫:“叫吳旬來見我……不押他過來立即把他押來見我”守門的幾名神木教騎兵見陳敬龍動了真怒不敢怠慢都忙不迭的跑回營內去找吳旬
不一刻吳旬睡眼惺忪、衣裳不整跟在幾名騎兵身後踉蹌行來腳步虛浮不穩似乎醉意仍未消盡與他同來的還有秋長天、雲不回、商容兒、六子等人顯然都已得知訊息齊來探看究竟
待行到營門近處吳旬望見門外眾人模樣登時一愣隨即醉態全消雙目瞪的滾圓駐足僵立額間冷汗涔涔而下
陳敬龍指著門板的屍體怒視吳旬咬牙問道:“這究竟是不是你乾的?”
吳旬默然不應又呆立片刻方緩緩抬步慢慢走前來“撲通”一聲跪倒在那老者屍體前失神嘆道:“我只當做了個夢……未想竟是真的……”
那七八個受害者家人見吳旬預設傷人之事不由都恨的咬牙切齒卻又不敢去打罵吳旬只能衝陳敬龍頻頻叩頭紛紛哀叫:“求陳將軍做主”
陳敬龍又是失望又是氣憤怒瞪吳旬搖頭恨道:“吳大哥咱們衝鋒陷陣、亡命廝殺究竟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驅逐敵寇保我軒轅族百姓安穩生活?如今你反來殘害百姓如此作為與異族敵寇又有何異?像你這樣幹法咱們與敵廝殺又有何意義?……”
吳旬聽他怒斥悔愧難當雙淚長流;哽咽講道:“我不是有意的真不是有意的……昨天忙碌整整一rì水米未進著實餓的狠了;見富戶家有現成的酒肉忍不住嘴饞便吃喝一些;不想一未留神酒喝的多了竟然大醉……腦袋裡糊糊塗塗忘了自己現在身份撞見漂亮女子便依著在小城做鏢頭時的xìng情想去調笑一番佔些便宜……我在小城時經常這樣……只是戲謔玩笑討個樂子罷了並不是真想汙人女子清白……那老人家急了衝來推我打我;我仗著酒意拔出刀來想嚇他一嚇不想那老人家使差了力沒站住腳自己撲進我懷裡撞在了刀刃……我沒想傷他真的沒想……憑飛雪刀之利我若當真出刀砍他豈不要將他斬成兩段麼?哪還能容他有個囫圇屍首?……我沒想殘害百姓真的沒想……我不是有意的……”說到這裡已涕泗橫流、泣不成聲再說不下去
陳敬龍聽了他這番解釋暗忖那老者被斬金斷鐵如切豆腐的飛雪寶刀所傷竟能當時不死、掙扎半晚情知吳旬確是未存傷人之心所說應該無假怒氣登時消散大半;躊躇片刻伸手入懷將自己所有錢幣盡數掏出塞到立在自己身前的那亡者之子手中溫聲囑道:“這些錢拿去給你爹爹買口棺材將老人家好生安葬了”楊翼見他如此忙也從懷裡摸出一把金幣銀幣塞到那漢子手中
那漢子從未見過這許多錢乍見之下不由驚的呆了;怔了片刻方稍稍回神怔怔問道:“二位將軍這算什麼?難道殺了人給些錢就算完事了麼?如果這也叫公道的話有錢人都只管隨意殺人我們窮人還能有活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