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唉……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古來……征戰……”
陳敬龍見他舉動,知他想要喝酒;忙替他將酒囊取出,拔掉塞子,湊往他口邊。
酒囊剛剛沾唇,尚不及傾入口中半滴酒水;雲不回悵嘆突地斷絕,再無聲息,頭顱一垂,將酒囊撞翻落地……
……
至親先逝,摯友又亡;連續大慟之下,陳敬龍悲心漸已麻木,頭腦反倒清楚起來;暗自思忖:“駝叔雖死在皮耶法爾手裡,但若非雷振用兵,駝叔便絕不會死;歸根結底,雷振才是害死駝叔的第一兇手!雲大哥更是被雷振親手shè殺,明明白白!我若不能斬殺雷振,為駝叔、雲大哥報仇,可真真是枉自為人了!……雪姐姐說,雷振不能在暗族存身,唯有去投血族;這話分明是指點於我……嗯,雷振絕不可能與暗族軍兵共存亡,眼見敗局已定、勢不可轉,則必要先行脫逃以求自保!血族在東南方向;此時的雷振,必已脫離戰場,正往東南而行!”想到這節,當即抱起雲不回屍體,去與秋長天屍體放在一處,命幾名長纓會人好好看守;隨即牽過匹失主戰馬騎上,往東南方向行去。
未走多遠,已見洪斷山自南面匆匆奔回,一疊聲大叫道:“找不到雷振!他未在原處停留,不知逃到哪裡去了……”
陳敬龍揚聲命道:“洪大俠,不必再為雷振之事勞神。您只管集結長纓會人與半獸族朋友,一會兒見雪姑娘出離望樓,便引眾去戰場核心衝突翻攪;萬勿有誤!”囑畢,也不等他應聲,自顧打馬奔去。
不多久,已透出亂軍叢,出離戰場之外。再疾馳出二十餘里後,果望見前方遠處,一騎獨行;馬上乘坐之人,身著紫袍、肩挎巨弓,背影挺拔魁偉,分明便是雷振無疑。
見果然追尋到他,陳敬龍不禁喜怒交集;越發奮力打馬,拼命追趕上去。那雷振既做長途逃亡打算。自需節省馬力。是以只驅馬緩馳。未曾疾奔。二人行進快慢有別,中間距離迅速拉近。
未過多久,雷振聽見身後馬蹄聲響,回頭觀望,看清是陳敬龍追來,神sè微變;想了想,忽地勒韁止馬,躍下馬背。摘下肩頭巨弓,提在右手,靜立而候。
陳敬龍趕到跟前,見他嚴陣以待,不敢大意;忙也勒韁下馬,橫刃當胸,緩步逼近;咬牙恨道:“姓雷的,你我之間,今天非得有個了斷不可!”
雷振亦是咬牙切齒,怒聲應道:“不錯!我辛苦得來的一切。因你這小賊而一朝盡喪;不殺你,焉能消我心頭之恨?你我之間。是該有個了斷了!……不過,動手之前,我還有一事相詢,望你能明言相告:今rì與我鬥陣之人,究竟是誰?他又是從何處習得這十絕陣法?”
陳敬龍聽他這問話,不禁心中一痛;停步嘆道:“事到如今,你還認為雲大哥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麼?”
雷振微微一呆,怔怔嘆道:“當真是他?!原來……原來……這許多年,他竟都是裝瘋賣傻、深藏不露!”驚歎方畢,眉頭微皺,又側目疑道:“憑你的心思頭腦,料也想不到我會逃往何處!你能追來,莫非也是受他指點?難道……我shè中望樓那兩箭,竟未能將他shè死?”
陳敬龍恨怒yù狂,忍無可忍,厲聲大喝:“同出一族、同師學藝,你卻不念半點舊情,只巴不得他死;姓雷的,我……我殺了你這狼心狗肺的畜生!”呼喝未絕,疾躥上前,血刃橫掃而出,斬向他腰間。
雷振怒笑道:“打就打,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怒笑聲中,巨弓豎起,去格擋血刃;同時左手疾抬,自背後箭囊中抽出支狼牙鐵箭,斜舉yù刺。
刃弓交撞,“砰”一聲大響,分向彈開。陳敬龍不收血刃,身隨刃走,借其反彈之力而疾轉一週,旋向雷振右側;提前防避鐵箭刺擊的同時,攻勢不停,血刃又出,斬向雷振左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