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殿外,“正殿跪著的那些人,還跪著嗎?”
陳平頷首以答。
跪著,為了新科進士任用的事,已經跪了三天了。
除了勳貴,因為他們的子弟多為蔭封,是以他們並不在意科舉取士如何,自然置身事外。
………
顧露星被接引的小太監引到承恩宮後,站在臺階下,等候被顧露晚召見。
掃到灼灼烈日下,花圃裡依舊開得絢爛的茶花,她大眼微凝,想起以前自己那院被抽毀的茶花,笑了笑。
原來不是不喜茶花,只是不喜她有。
青寧從裡走出來,順著顧露星的視線也看了看,才將人引進去。
顧露晚就坐在正殿的羅漢床上,半邊身子靠著引枕,月白的宮裝襯的她人更為虛弱單薄。
顧露星目不斜視,垂目走到近前,屈膝行禮,“臣女給娘娘請安。”
顧露晚抬了抬手,“坐吧!”
顧露晚施禮謝過,走到旁邊坐了下來。
奉茶進來的宮女放下茶盞又出去,殿內只有坐著的二人,和候在顧露晚旁邊伺候的青寧。
顧露晚並沒有寒暄姐妹很久沒見,或關心下顧露星的病情,而是直截了當道,“陛下近日收到了大燕國遞來的國書,說想借陛下萬壽之際,遣大燕三皇子為質,來商談聯合抗夏一事。”
以皇子為質,是協商給出的條件之一。
顧露星心下百轉千回,軍國大事,自然與她一個深閨貴女沒有干係,與她說,自是有與她有關的部分。
她垂著頭,表現的乖巧,並不賣弄聰慧,只聽顧露晚道,“大燕國希望他們的三皇子,能在我大魏締結一樁良緣。”
饒是猜到些許,顧露星真真切切聽到,還是吃了一驚,猛然抬頭看向顧露晚。
這是她入殿來,第一次直視顧露晚的面容。
她們姐妹過往並不親近,未進宮前,她對她也是能避則避,是以一年其實也見不了幾次。
但若說對她的熟悉,顧露星自認除了她母親,和她以前身邊的那個碧珠,就數她了。
可抬頭看過去的那一眼,顧露星覺得眼前的人陌生無比,不是因她虛弱的氣息,慘白的面色,而是她眉目間有她從未見過的,洞悉世事的那份從容。
顧露星看呆了。
顧露晚並不在意她的詫異,無論是對她這個人,還是對她說的話衍生出的想法。
她接著道,“陛下的意思,是挑選合適的宗室女,但大燕國三皇子私下表露,他非北境顧氏女不娶,是以本宮想問問你自己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