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路往鳳宸宮正殿走去,剛轉過兩座庭院,便見到海棠宛拐角的地方鬧轟轟的,吵鬧個不停,幾個太監正在拉拽著一個人。
容臻臉色微暗,望向身側的鄭同,鄭同趕緊的衝過去,冷喝道:“鬧什麼呢,難道都沒事做了嗎?”
先前圍成一團的幾個太監一聽鄭同的聲音,立馬呼啦一聲散開,待看到太子殿下的身影,不少人臉色變了,撲通撲通的跪下來:“奴才見過太子殿下。”
容臻沒理會這些人,倒是抬眸望向海棠宛角落裡,一個衣衫不整的纖細身影正歪坐在地上,她面前堆著燒了一半的香燭紙錢,很顯然的這人是在這偏僻的地方拜祭什麼人的,被府裡的太監給發現了,所以打算拿了她的。
鄭大太監也發現了這件事,緊走幾步走過去,瞪著那纖細的丫鬟。
“你是哪個院裡做事的,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跑到這海棠宛外燒紙錢,你這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眼下年關將至,這種時候竟然膽敢在太子府裡燒紙線,這是有多不吉慶啊,鄭大太監越想臉色越難看,也不看那婢女,直接的命令手下:“來人,把這賤婢給我拉下去仗斃了。”
鄭大太監命令一下,身後一湧而上幾名太監,直接的按了那婢女往外面拖去,那婢女叫起來:“殿下,求你饒奴婢一次吧,奴婢只是給自己的亡母燒點紙線,殿下你宅心仁厚,饒奴婢一次吧。”
這婢女雖然神容沒看清楚,不過聲音卻是極好聽,好似清悅的琴聲一般,雖然要被人仗斃,可是卻並不像一般的女子那樣鬼哭狼嚎的,顯得特別的鎮定。
容臻一揮手,那幾個拽人的太監停住了動作,放開了那燒紙線的丫鬟。
容臻走過去,居高臨下的打量這丫鬟,只見這丫鬟的臉上,竟然有兩道又深又長的疤痕,從整張臉上斜劃而下,分明是被利劍之類的東西劃傷的,因著這兩道劃痕,使得面容分外的猙獰。
“你叫什麼名字,在什麼地方做事的?”
“回殿下,奴婢名醜丫,在浣洗房做洗衣丫鬟的。”
“為什麼在海棠宛燒紙?記著,本宮給你的機會,你要記得珍惜。”
容臻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雖然她只和這醜丫的丫鬟照了一面,但已經看出這丫鬟的不同尋常來,這人完全不似一般人看到她的緊張害怕,雖然她裝得有些不安恐慌,但骨子裡的那份從容還是與別人不一樣的。
醜丫一聽容臻的話,纖眉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然後飛快的垂首稟道:“殿下,奴婢與亡母從小相依為命,亡母眼瞎,可是她卻靠著乞討養活了奴婢,所以奴婢才會冒死燒紙線拜祭亡母,求太子殿下看民女一片孝心,饒民女一次吧。”
容臻臉色冷了,給她的機會不珍惜,那就別怪她了。
“來人,把她拉下去仗斃了。”
容臻話落,鄭同立刻一揮手,幾名太監趕緊的上手拽了醜丫離開,醜丫沒想到自己這番說詞,太子殿下竟然絲毫沒有感動,她以為殿下會感動的。
“殿下,饒奴婢一死啊,殿下。”
醜丫大叫,眼看著被拖出去好遠了,心中不由得絕望,若是自己真的死了,那麼誰來替她江家的人報仇,如此一想,絕望的大叫:“太子殿下,奴婢有話要說,求殿下再給奴婢一次機會,若是奴婢就這樣死了,就是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奴婢還有仇沒報啊。”
纖瘦的身影很快被人拖走了,不過那話依舊迴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