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周芸兒立刻笑開了,三兩步奔去汪展瑞身邊,臉色因為興奮而有點發紅:“汪師傅,你肯教我?”
“你有正經師傅,哪裡輪得到我來教?”汪展瑞淡淡地道,“你有興趣,我閒來無事就同你說說,不過如此而已。”
花小麥竭力忽略他那透著古怪的語氣,先是衝譚師傅笑笑:“我這樣安排,譚師傅覺得可妥當?”
“嗐,我能說出什麼來?”那譚師傅便露出一臉憨厚的笑容,“東家你還能不知道嗎?我從前自個兒開小酒館,經營得一塌糊塗,半個錢沒掙著不說,還賠進去許多。這事兒,你拿主意就行,你的想法,肯定比我靠譜。”
“那芸兒呢?”花小麥又轉而望向周芸兒。
“我聽師傅的,肯定不會錯。”周芸兒轉頭來笑呵呵地道。
花小麥便點點頭,望向慶有吉祥等人:“你們也……”
不待她把話說完,那一頭的汪展瑞,已經高聲與周芸兒講起點茶之法來。
“瞧見沒有?如今已是兌成糊狀,這個時候,咱們就一點點再往裡傾沸水,與此同時,要用茶筅使勁不停攪打,務必要打出泡沫來。然後……”
他那嗓門響亮得很,一下子就將花小麥的聲音蓋了過去。花小麥登時暗地裡咬了咬牙,擠出一絲笑容:“汪師傅,剛才見你在忙,這會子不知你可有工夫,也說說你的意見?”
汪展瑞彷彿萬般不情願地轉過身來,目光在她臉上一掃,立刻挪了開去,望向窗外。
“這與我何干?反正竹林和前頭飯館兒的廚房,我自然會照應妥當,至於別的事,你是東家,你拿主意。”
“你怎麼說話呢?”
春喜立時跳了出來:“你不是這稻香園裡的一份子,你不從這裡領工錢討生活?咱生意好,莫非對你沒半點好處?”
“我也沒白領工錢。”汪展瑞回了一句,“不是說了嗎?該我做的事,我自然會盡力,其餘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春喜很是惱火,就要撞去他面前與他理論一番,卻被花小麥一把拽住了。
……她發誓,這是她最後一次,在人前給汪展瑞留面子。
“行了。既然大夥兒都沒意見,這事就先這麼定下,都各人去忙吧。”她保持笑容,丟出這句話。待得大堂內眾人散了,便甩手去了後院。
她很應該跟汪展瑞談一談,這一點她自然清楚,但不是現在。
她已經快要壓不住火兒了。
……
情緒是很奇妙的東西,很容易便會感染人。這日下晌,因著花小麥與汪展瑞之間那莫名其妙的針鋒相對,稻香園裡的其他人就有些不敢則聲,只默默做自己的事,就連春喜和臘梅偶爾閒聊,也將聲音壓得極低。
申時末刻。孟鬱槐自縣城歸來,剛進了飯館兒的門,便被春喜扯去一旁,咭咭噥噥了好一陣。
“你趕緊去哄哄吧。”末了,她衝著後院努了努嘴。語重心長道,“喏,在那後頭呆一下午了。這有身子的女人,老是憋著悶氣可不好,傷身吶。她那點兒小脾氣,大娘又不大愛管,難不成就由著她這樣?”
孟鬱槐微皺了一下眉頭。同春喜道了聲謝,便順著腳走到後院中,果然一抬頭,便看見花小麥氣鼓鼓地坐在樹下,手裡不住地揪扯樹葉,然後揉得粉碎。
他忍不住輕輕一笑。走過去在她腦袋上胡亂薅了一把:“怎麼,有人得罪你?自個兒去水盆裡照照去,嘴巴都能掛油瓶了!”
花小麥趕忙往旁邊一躲,偏頭看看後門,抬頭埋怨:“你別動手動腳的好不好。這又不是在家裡,給人瞧見了,豈不招人笑話——也沒人得罪我,我就想在這裡坐著玩一會兒,不行啊?”
孟鬱槐熟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