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個話題,五行旗眾人都圍過來,七嘴八舌獻計,有挖地道、扮信使、送糧隊等等,聽得趙禹瞠目結舌,直道這等事還是明教人做的最拿手。
待眾人議論聲稍止,常遇春才又說道:“不過,這梁官堡也算有些難辦,尋常法子在這裡都派不上用場。若早知會有此事,就帶上一隊厚土旗兄弟,他們挖洞才是拿手,百丈長的地道也不用太多時間!”
“今早也有兩個兄弟已經潛入進去了。他們趁黎明時天色昏暗,生牛皮鋪身,上面再蒙一層草皮爬到牆下,順著護城河下的水道摸進去。只是內外相隔,無法傳遞訊息。”
聽到這裡,趙禹信心大篤,對五行旗眾人豎起大拇指。
得了鼓勵,常遇春又興奮道:“大凡駐兵之堡,存放輜重的地方是最緊要的。若要引起大亂,莫過於火燒輜重,無論成或不成,堡中勢必大亂。只要士兵結不成陣勢,五行旗的精銳兄弟們當可來去如風,無人能阻!”
趙禹心服口服:“這種事,還是你們明教最在行。梁官堡這邊,全靠你們隨機應變。我只負責將那些江湖人士引出城來,最好能當眾戳穿河間雙煞與梁家的陰謀。”
常遇春狠狠啐了一口,惡聲道:“那些所謂江湖好漢,做事糊塗至極,若非事關本教和趙兄弟的聲譽,真想撒手不理,由得他們死個精光!”
趙禹笑笑,不再多說,起身便要告辭。常遇春將他送出十餘丈外,看左近無人,才湊在趙禹耳邊低語道:“趙兄弟,老常甚少佩服別人,唯獨對你心服口服。有一句話梗在喉裡不吐不快,只是我說出來你千萬不要誤會!”
趙禹愣了愣,奇道:“常大哥有話不妨直講,你我生死的交情,還有什麼好顧忌。”
常遇春嚥了一口唾沫,才又說道:“而今天下紛亂,正是驅逐韃子的好時機。我教若再內亂不止,終究不能成就大事。你是個有主見的人,武功又高強,入教來必能有一番作為,異日一統明教也未可知!為何那天莊旗使提起此事,你卻斷然拒絕?”
趙禹聽他語氣殷切,嘆一口氣索性直接說道:“常大哥你身在局中看不清楚,明教聲勢雖旺,眼下卻只是一汪泥潭。驅逐韃虜的志向,我一直銘記於心。旁的都不多說,我只對你保證,往後我們兄弟必定有同心協力、馳騁疆場的一天,將韃子趕回他們的漠北老家!”
常遇春也慷慨道:“若真有那一天,老常必定唯趙兄弟馬首是瞻!”
趙禹心有所感,重重拍了拍常遇春的肩膀。待要離去,忽然記起一事,便問道:“是了,常大哥有沒有遇見一個名叫朱元璋的和尚?”
常遇春搖頭道:“從未遇見過,趙兄弟怎麼這麼問?”
趙禹將去年與常遇春分別後的事講了講,說道:“那和尚都是個好漢子,常大哥若遇見了,不妨照應一下。”
常遇春點頭道:“他既然幫過趙兄弟,老常若遇見了,必然不會怠慢他。只是,這和尚心思似乎多了些。他若是個真正的好漢子,大家自然會尊敬欽佩,哪怕叫個阿貓阿狗,都無人敢小覷!”
趙禹笑了笑,與常遇春擺手作別,順著來路潛回去。
再行至山樑時,趙禹忽然瞥見梁官堡高牆下馳出一隊七八名騎士,正往運兵道的方向行來。他往山坡下潛行一段距離,距離運兵道十餘丈的地方隱身在茂密的樹冠中。這時候,騎士們也漸漸靠近,中間一個赫然正是曾在方家堡與趙禹交手的那卜氏兄弟中的卜老大。
見這一行越來越近,趙禹不由生出擒下這卜老大的念頭。可是看到他們幾人個個人強馬壯,且不說未必就能一定得手,即便得手後只怕也要打草驚蛇,引起意料之外的動盪異變。
幾番權衡,趙禹終究打消這個誘人念頭,看著卜老大等人呼嘯而過,意興闌珊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