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走的意思。

「我改天再來拜訪院長，今天來得突然，也沒帶什麼東西。」她急忙搪塞過去。

「那我呢？」

「啊？」

「你也沒帶東西？」墨鏡下的那雙眼睛格外深邃，幽幽地盯著她。

「呃……」她低頭拍了拍挎在手上的袋子。

「要不……」他俯下身，離她越來越近。她的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直接比他更快說出兩個字。

「我餓了。」

她的話一溜煙就跑出來，也不知這回坑了誰。

「……」他似乎想講什麼，最後還是嚥了回去。

「所以，你打算請我吃飯？就在這兒？」斯文的笑意爬上了他的眼梢。

她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的袋子，「裡面是我帶給院長的燕窩，順便替你買了份魚湯，瞧你……」她看了看斜上方窗玻璃上倒映出的他，瘦得讓人心疼。

「謝謝。」窗外暖橘色的燈光照亮了他精緻的下顎骨，引得她偷偷側目。他渾身充盈著敏感小心的感覺。

太過敏……感性得過分。

一道閃電劈下來，她的心思亂成一片。她好像知道他那雙憂傷的桃花眼是怎麼回事了。

小時候，他就是個粉妝玉琢的炫酷小男孩，安靜地坐在那兒等人接走。後來她才知道，那是他最後一次出現在孤兒院，從那以後，他就像徹底失蹤了似的。

現在看著這張成熟的臉，對比他小時候的慘白麵容，難道……

轟的一聲，一道白色閃電劈在了她頭頂。

她在想啥啊！

「姐姐，我們進去吧。」院長拄著柺杖，燦爛的微笑在門口散開。

「來了。」她擱回飄遠的思緒，而他彎唇淺淺一笑，朝她湊近了一番。

也就是在這一刻，外面警笛長鳴，一輛輛警車飛馳而至。

「希希，是你報的警嗎？」登先和問道。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在過去那麼多個不被回應的夜晚之後，今天站在這裡的似乎已經不是曾經的她了。她的成長似乎只是讓她變得更像她自己，那個敢愛敢做的她。

「我想知道七年前車禍的真相，我想知道那個替我簽名的人是不是霍航帆。如果警方能介入，讓那些遲來的正義翻出這骯髒的水面，會有人告訴我答案的，對吧？」她對著周圍吵雜的聲音守著這一份固執。

登先和向前一步，摟住她，聲音裡滿是心疼，「希希，你不需要一個人面對，不要有任何擔心，你想知道什麼，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她點點頭，低低地應了一聲。一個遲來的交代，究竟能留住什麼，她不知道，如果時光再倒回到那一天，她大概還是會選擇給她更好的選擇，那個選擇絕不是和霍航帆領證。然而許淵墨的出現一再告訴她，命運這張大網，真的很難逃脫。

有些事情，在她不知道的角落已經悄然改變。許淵墨入局，不是為了攪渾這灘水，而是想讓它變得更清澈。

「楚小姐，我可以保護你。」許淵墨最終說出了他的目的。

她毫不逃避地與他對視，「保護麼？這東西太昂貴，我現在買不起。」她的聲音異常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