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希閉上眼睛，任由淚水肆虐。如果，如果那天在民政局門口，他沒有說出那些話，沒有做出那些事，他們是不是還能像從前一樣，就算沒有鮮花和戒指，也能簡簡單單地幸福下去？

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

「希希……」

楚希希猛地睜開眼，淚水模糊了視線，卻依稀能辨認出眼前高大挺拔的身影。是許淵墨。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他都聽到了些什麼？楚希希慌亂地想要站起身，卻因為腿麻踉蹌了一下。

許淵墨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將她扶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混合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讓楚希希原本就混亂的思緒更加煩躁。她別過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

「節哀。」 許淵墨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楚希希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將頭埋得更低了。

這時，搶救室的門再次開啟，醫生和護士推著一張蓋著白布的移動病床走了出來。

楚希希的心猛地一縮，一股難以言喻的悲痛再次湧上心頭。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猛地站起身，想要衝過去，卻被許淵墨一把拉住。

「你要幹什麼？」 許淵墨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我要去看看他！你放開我！」 楚希希掙扎著，卻怎麼也掙脫不開許淵墨的鉗制。

「他已經死了！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許淵墨的語氣冰冷刺骨，像是一盆冷水當頭潑下，澆滅了楚希希最後一絲希望。

「你閉嘴！你什麼都不知道！」 楚希希崩潰地大喊，眼淚決堤般湧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什麼都不知道！」

許淵墨看著眼前這個哭得像個淚人一般的女人，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煩躁和心疼。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只能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衝動行事。

「楚希希，你給我冷靜一點！」 許淵墨低吼道，「人死不能復生，你這樣只會讓他走得不安心！」

楚希希聞言，身體猛地一僵，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般，定在了原地。是啊，人死不能復生。她這樣哭鬧，只會讓霍航帆走得不安心……

她慢慢地抬起頭，看著那張蓋著白布的移動病床，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也模糊了她眼前的一切……

「希希，我們走吧。」 許淵墨的聲音放緩了許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楚希希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任由許淵墨牽著她，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這個讓她傷心欲絕的地方。

在醫院門口，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靜靜地停在那裡，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楚小姐，好久不見。」 江瑾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目光在楚希希和許淵墨相握的手上停留了片刻，「看來，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

楚希希猛地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秦時雨扶住搖搖欲墜的楚希希，焦急地問道：「希希，你怎麼樣？你別嚇我啊！」

楚希希恍惚地抬起頭，目光空洞地望著慘白的牆壁，呢喃道：「他……他怎麼就……」

「你別想了，醫生說他傷得很重，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 秦時雨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楚希希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霍航帆的死訊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讓她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疼痛。

雖然她恨他的背叛，恨他的無恥，但她也從未想過他會這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