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演。”
“都護言重了,當年的事,誰又能幫得上忙呢?”謝蘭胥咳了咳,說,“還請都護起來吧……”
魯涵這才撩袍,緩緩起身。
“待毒解除後,若殿下有意,可以同犬子一起去家塾讀書打發時間。”魯涵誠懇道,“若殿下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微臣會竭盡全力保證殿下在鳴月塔的生活順遂無憂。”
“都護想得周到,我沒什麼缺的了。”謝蘭胥笑道。
魯涵又和謝蘭胥寒暄了幾句,看他面露疲色,這才告退離去。
名叫西瓜的丫鬟送他出院。
這名字多少讓魯涵多看了她一眼,一個秀秀氣氣扎著雙螺頭的小丫頭,卻給賜名叫西瓜。
東宮不愧是東宮,這風尚就是和民間不同。
桃子返回屋內的時候,謝蘭胥正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臉上那種虛弱的神色一掃而光。
“什麼時辰了?”他問。
桃子稟上時辰後,貼心地問道:“殿下想要看書嗎?”
“看膩了。”
“殿下是否想要下棋?”
在這客院裡也沒有旁的事可做了,謝蘭胥點了點頭。
桃子連忙拿來棋盤擺上,她試探道:“殿下可需要棋手對弈?”
“不必。”
桃子眼神一黯,識趣地退去。
謝蘭胥一人分飾二角,左右手對弈,一局下到太陽下山。
桃子入門稟報,萱芷院的荔知求見。
黑色棋子在半空一頓,接著落回棋笥。
“讓她進來吧。”
不一會,荔知的身影出現在書房內。
謝蘭胥終於感覺到一絲有趣,含笑道:“大夫看了麼?”
荔知行禮請安,然後才說道:
“託殿下的福,已經開過藥了。”
說到藥,一個扎著雙螺頭的小丫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走了進來。
“殿下,藥煎好了。”
“放下吧。”謝蘭胥說。
小丫頭放下藥碗,沉默地退出了房間。
荔知發現謝蘭胥院中的一個特點,那就是安靜。幾乎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音,每個下人都輕聲細語,躡手躡腳。
她正在驚奇這一點時,謝蘭胥開口了:“今日魯涵請來的大夫說我中了甘遂之毒,這是他開的解藥。我並不知道這是解藥,還是又一碗毒藥。”
謝蘭胥一雙黑沉沉的眸子靜靜地看著荔知。
荔知揣摩著謝蘭胥的用意,試探道:
“殿下想讓我來試毒?”
謝蘭胥微微笑了。
荔知現在已經分辨不清這是又一個試探,還是他樂此不疲的新遊戲——戲弄一個送上門的荔知。
但是她知道,她沒有說不的權利。
荔知端起碗,在謝蘭胥的視線中毫不猶豫地飲下一大口。
她剛要放下藥碗,謝蘭胥說:
“喝完。”
荔知沒有猶豫,仰頭大口喝藥。
雖然看不到謝蘭胥的表情,但她能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所變化。
苦澀的藥汁喝光,荔知將空碗放回原處。她擦了擦嘴邊的藥汁,對著謝蘭胥莞爾一笑。
“阿鯉是否滿意?”
謝蘭胥並沒有追究她喊他小名的冒犯舉動。
窗下的少年眉頭微蹙,似有不解。
他伸出蒼白的手。
她沒有躲避。
任由他的手落在胸口。
謝蘭胥望著她的胸口,神情是無邪氣的,讓人生不出被觸犯的不適。
掌心下的心跳強烈而充滿活力,如小鹿四下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