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升坐在一旁,面色陰沉,像塊僵硬的石頭。
但是依然不夠。
即便每人只吃最低限度的口糧,三個人需要的食物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朱氏用盡一切辦法尋找糧食。
“你說什麼?”荔知看著眼前的朱氏。
她把荔知叫到一邊,背對兩個孩子疑惑的目光,一臉侷促地又說了一遍。
“我……我看見了……鄭恭是跟著你,進去樹林的。後來……只有你出來,鄭恭失蹤了。”她神色羞愧,遊移的目光不敢接觸荔知的眼睛,“我都看見了……”
“你給我吃的……”她說,“我就替你保守秘密。”
荔知懂了。
她笑道:“好。”
不敢相信這麼簡單就要到了食物,朱氏瞪大了眼。
“夠嗎?”
荔知把剛剛拿到,還沒焐熱的乾糧遞給朱氏。
“夠了,夠了。”
朱氏連忙接過乾糧,躊躇地看了眼微笑著的荔知,又掰下一半還給了她。然後匆匆離去,回到兩個孩子身邊。
荔知看了一會朱氏的背影,轉身走向馬車。
錦簾撩開後,荔知遞上半塊乾糧,用遺憾的口吻說:“都給殿下吧,以後的糧食可能就更少了。”
謝蘭胥半躺在鋪著狗皮的座椅上,嘴唇不見絲毫血色,面頰卻染著一抹潮紅。
“……被要挾了?”他聲音沙啞,波瀾不驚的表情像是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
“這也是難免的。”荔知笑著說,“人多眼雜,總會出點意外。”
“這個意外,”謝蘭胥說,“你打算怎麼處理?”
荔知笑道:“順其自然吧。”
謝蘭胥不置可否,掩著嘴低頭咳了起來。荔知認為是撩起的錦簾洩進了寒風,她正要告退,謝蘭胥揮手拒絕了她送上的乾糧。
“我吃不下……你拿走罷。”他一邊咳一邊說,神情不似作假。
荔知這才發現馬車角落裡她昨日送上的乾糧。
謝蘭胥只吃了一點便放到一旁。
“殿下,你的身體……”荔知皺起眉。
錦簾已經落下,簾後壓抑的咳嗽仍在繼續。
荔知在馬車外站了一會,無可奈何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