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朝廷設立三鎮總督前,宣府、大同、遼東三鎮各自統領,最高長官就是總兵。
於韞在宣府任總兵數年自然對韃靼人的秉性摸得透徹。
他衝楊廷和抱拳道:“啟稟部堂大人,宣府大同一線長城破損嚴重,常有馬賊在坍圮長城段穿行。”
“那又如何?”
楊廷和微微不快。
如今他要擔心的是如何對付韃靼人,於韞扯這些沒用的作甚。
於韞嘿嘿一笑道:“這些馬賊有數股,少至一二百人,多至五六百人。部堂大人只要派兵清剿,將這些賊人首級割下送到京師,一定會得到陛下嘉獎。”
“胡鬧!”
聽於韞說出了這麼一番混賬話,楊廷和直氣的面色鐵青。
他把以為於總兵會提出一個什麼絕妙辦法,誰曾想卻是斬殺馬賊冒功這樣的餿主意。
“部堂大人息怒!”
於韞心中暗暗叫苦。這楊總督到底是怎麼想的,如今都火燒屁股了還在這裝什麼忠臣良將。
“吾輩即為人臣,就當忠君之事。怎能動這些歪心思。於總兵,你以往不會也是用馬賊首級冒功的吧?”
“不不不,部堂大人誤會了。這辦法是末將剛剛想出的,以前絕沒有用過。”
於韞連連擺手,冷汗卻是順著後背淌了下去。當真是禍從口出啊,他真是腦袋被驢踢了才會對楊廷和說那一番話。
楊廷和盯著於韞看了良久,這才吐出一口氣來:“罷了,這樣的話以後休要再提。不然莫怪本總督鐵面無情,軍法伺候。”
嚇得於韞連忙跪倒在地叩頭道:“末將遵命。”
在文官面前,武官本就沒有什麼地位和尊嚴。更不必說是總兵對總督這樣的頂頭上司了。
如果楊廷和樂意,可以立刻命親兵把於韞拖下去剝了褲子打軍棍。
“退下吧!”
楊廷和一臉厭惡的瞥了於韞一眼,厲聲道。
嚇得於總兵兩腿一軟,跌跌撞撞的退了出去。
楊廷和麵沉如水,心中思忖的是武將為何會墮落成這個樣子。
遙想當初大明建國之初,徐達常遇春等猛將數不勝數,怎麼才過去了一百多年武將就變成現在這個慫蛋模樣了。
殺馬賊割首級以冒領軍功,這麼無恥的事情埋在心裡也就罷了,居然還得意洋洋的說出來並引以為傲,真是叫人無奈啊。
“老爺,從京師送來一封信,您要不要看看。”
管家楊松躬身走了進來,將一封信遞了過來。
“嗯。”楊廷和悶哼一聲,接過信來展開看。
“這。。。。。。”
剛看了不久,楊廷和便大為驚詫。
信是小閣老謝慎寫的,內容竟然是有關天子北巡。
看來這次天子是下定了決心,連小閣老都勸說不動了啊。
他苦笑一聲,將信紙丟入火盆之中。
看著信紙燃燒成灰燼,楊廷和長撥出一口氣道:“去把於韞於總兵請來。”
既然天子要北巡,宣府肯定是會到的。作為三鎮總督,楊廷和勢必要佈置一應事宜。
天子臨時起意,修築行宮是不可能了,不過將總督府騰出來還是可以的。
楊廷和之所以找於韞來,就是為了保證絕對的安全。
天子是九五之尊,一人安危牽繫黎民百姓,江山社稷。絕不能出現一絲一毫的差池。
可憐那於韞吃了楊廷和一通掛落正是戰戰兢兢,聽聞總督大人又要見他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
不得不說楊廷和天生有上位者的威嚴,屬於不怒自威那一種。
於韞進了廳堂,叩頭行禮不敢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