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往後轉,快速走到他跟前,我咬牙切齒問:“請問齊主任,有什麼吩咐嗎?”
他沒看我,徑自在走廊護士站的桌臺上寫著病歷,問:“多少斤?”
我一時沒聽明白,答:“我還沒去過這裡的菜市場買過豬肉。”
旁邊的人全部想笑卻不敢笑。
他緩緩轉過了頭。我害怕地嚥下口水,等著捱罵。然,此刻出乎意料,他的臉不是冰的,而更深的疑惑在他望向我的目光裡面流轉。我愈加著慌了。
“那邊有稱,量一下體重。”他對我說,從第一次見面談離婚到現在近一個月,只有這一次,他沒有兇我。
我想了想,腳步生根不動為妙。
“你去稱,我不會罵你。”
他這後面一句無非是我必須聽從命令去稱體重,惡魔果然惡性難改。我泱泱地走到角落的電子稱,一量。
“多少?”他問。
我瞅著數值,咬咬下唇不敢答話。
“不會看儀器嗎?”他疑問。
我慌張地搶先跳下體重稱:“沒有。我看了,是120斤。”
“120?稱壞了?”黎若磊不知幾時鑽出來的,“齊瑜,上次你抱她覺得有這麼重嗎?”
齊瑜停住手裡的筆,蹙眉。
“小馬,你幫她看一下。”黎若磊指示。
我旁邊的小馬醫師於是摁下電子稱的某個開關,螢幕上刷顯出剛剛我量的體重值。繼而他愧疚又吃驚地看向我:“49。6公斤。”
黎若磊也愣了一下:“1米65的身高,100斤都不到,怪不得謝阿姨說我們是虐待狂了。——你過來,劉薇。”
我全身警戒。
他向我招招手:“放心,齊瑜說了他不會罵你,而我可從來沒罵過你。”
我狐疑著走了過去,心想他又想耍什麼新花招。
他低頭看向我的工衣口袋。我掩住袋口質問:“怎麼了?”
“只是看看你的糖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們買給你。”他似笑非笑地往下說:“你想吃多少就多少,愛怎麼吃就怎麼吃,走著吃,坐著吃,躺著吃,甚至開會的時候,我們特別允許你吃糖。”
“為什麼?”我怔仲。
“你不是很想去A區嗎?A區的張主任說了:首先當然是我們這邊的人先同意你走,其次,我們這邊有責任把你養胖點再給他。所以呢,你的身材必須變成頭豬才可以走出ITTCU。”
他果然是拐著彎來罵我的,我怒道:“我幹嗎要變成——”
他笑著打量我:“沒錯。是豬。只要你一天沒能達到豬的指標,就永遠呆在ITTCU吧。”
我駁口:“那麼,你的意思就是說,ITTCU是養豬屠宰場了?!”
話音剛落,頓然爆出鬨堂大笑。就連齊瑜也動搖地裂開嘴角:“黎若磊,你引導她開創的新名言:ITTCU——養豬屠宰場。”
“那是因為我從第一次見到休假半年後回來的劉薇,就感覺她有這方面的天賦。”黎若磊有感而發。
我自然是怒不可遏,掉頭欲走。
“回來。”背後齊瑜不冷不熱一句命令。
得切記,我現在是倚人籬下的奴隸。我無奈轉身,然後吃驚地見他在一張處方紙上面寫上:病人姓名——劉薇。
受過了短期醫師特訓,我多少看明白了他接著在紙上那幾筆揮劃,已然是三四袋500CC的靜脈輸入液體。
“你幹什麼?!”我一著急,雙手伸過去蓋住了他欲往下寫的空白處。
“放開你的手。”
“不——我——”想想,這時候跟他硬碰硬不明智。我溫言軟語地勸說:“齊主任,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很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