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二月下旬,簡老爺子為棠歲晚完成了最後一次的針灸治療。
霍時川第一次被允許留在了屋內,下頜繃緊,屏息等待著簡老爺子收針。
棠歲晚也有些緊張,垂落的眼睫顫著。
薄薄眼皮之下,眼球輕滾。
最後一根金針被收起,簡老爺子提醒道,「可以睜眼了。」
霍時川先一步伸手,將手掌半攏擋在小姑娘眼前,「慢慢睜,別擔心,我給你擋著光。」
棠歲晚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
沉寂黑暗了小一個月的眼睛,終於又重新接收到了光亮。
即使只是從指縫間透出的一星半點。
棠歲晚蜷起指尖,開口時帶著輕微鼻音,「看見了。」
霍時川原本緊繃的心也驟然放鬆,沉沉出了口氣。
他一點一點的挪開擋在棠歲晚眼前的手掌,簡老爺子也已經拉起了客廳的窗簾,將光線控制在一個相對昏暗的程度。
小姑娘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終於露了出來。
眼瞳漆黑明亮,眼波流轉間,波光瀲灩,脈脈含情。
棠歲晚略微抬頭,看向了站在身邊的霍時川。
眼睫緩慢眨動,小姑娘撲哧笑了起來。
眼眸半彎,卻有一點濕潤水意。
「霍時川,好久不見。」
原本緊張嚴肅的男人愣了愣,也清淺笑開了。
「……好久不見。」
我的乖寶。
知道這是最後一次針灸,簡挽京和簡挽衍都推了事情等在小院中,簡挽深也被季梨拉了過來,簡挽韞只是走出來打了個招呼,就被一把拽下坐好。
管家清掃著小院地面,偶爾抬頭看一眼第一次被坐得如此滿滿當當的石桌。
笑意深深。
等到房門吱呀輕響,正對著的簡挽衍立刻抬頭看去。
簡挽京唰得蹦起,眼巴巴地瞅著門口方向。
季梨也猛地扭頭,甚至來不及咬住簡挽深剛遞到唇邊的柿餅。
背對著門而坐、剛伸手打算給自己倒一杯茶的簡挽韞被嚇了一跳,小白兔咻得收回手,慢了半拍才轉身看去。
在灼灼矚目之下。
霍時川先跨出了門。
「……」
簡挽京忍住了噓聲,脖子以一種絕無僅有的靈活程度,努力朝前伸著往屋裡打量。
霍時川目光淡淡掃過石桌旁的幾人,眉梢輕動。
怎麼對小姑娘有心思的人越來越多了?
——還好他搶得快。
這麼想著,霍時川斂眸,往前走了兩步,從房中牽出了棠歲晚。
眼盲狀態時,小姑娘穿的衣服都是霍時川搭配好的。
今天就是一件棉粉色的長款羽絨服,長度蓋到了膝蓋以下,只露出一截白色的寬鬆牛仔褲。
頭髮也是霍時川扎的。
他不會太複雜的髮型,對著小姑娘烏黑的長髮沉思良久,才笨手笨腳的收攏起上半部分薄薄一層的髮絲,勉強紮了個半披肩發。
還給別了一個奶白色的小蝴蝶結。
此時從屋中走出,白皙光潔的臉龐上含著一點盈盈笑意,桃花眸精緻靈動,連眼尾小痣都灼灼生輝。
對上了簡家四兄弟的視線,還略微怔了下,才抬手甜甜的打招呼。
「好久不見」
簡挽京看著終於治療成功恢復了視力的棠歲晚,莫名有一種孩子長大了的驕傲和心酸感。
正想抹抹眼角並不存在的淚花,走上前和小狐狸說幾句話。
身邊一個俏麗身影先一步而上,季梨眼眸亮亮的,衝到了棠歲晚的面前。
這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