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幫你洗白……”
遠處傳來哈哈大笑,韓躍不答此話再次做歌,這一次歌聲卻變得肅殺,聲音滾滾宛如驚雷,但聽他長聲道:“此際春來初月八,我花欲開百花殺。香氣透過長安城,滿城盡帶黃金甲。顏老師,吾去也。洗不洗白無所謂,本王從來沒想著流芳百世。”
笑聲隆隆,漸漸去遠。
顏師古顫巍巍站在門口,旁邊那個襤褸漢子恭敬過來相扶,可惜顏老頭脾氣很是倔強,滿臉不滿將這個弟子推開,大聲訓斥道:“放開我,老朽要目送當世聖人去蕩清寰宇,你若扶我乃是對他最大不敬。”
襤褸漢子被訓得低眉順眼,恭恭敬敬讓開躲在一邊。
此際還是一年春初,天氣微微料峭發寒,然而接近一百歲的顏老頭卻堅持站在門口,他努力挺起岣嶁胸膛,堅持不讓弟子扶持,老頭顫巍巍望著韓躍不斷遠去,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個身材修長的青年。
一輪紅日遙遙上掛天中,萬道金光射破濃密雲濤。忽然有涼風呼嘯而來,顏老頭仰天大呼一聲,道:“殺吧,起一場當兵,染一場腥血,蕩清這渾濁寰宇,還天下一片清明……”
陡然涼風灌入喉嚨,老頭不由咳嗽起來。
門口的襤褸漢子大驚失色,顧不得被罵連忙相扶。顏老頭看了弟子一眼,憤怒大吼道:“放開我,老夫自己能站著。”
漢子垂頭被罵,但是雙手始終不敢放開老師。
顏老頭大怒打他,漢子乖乖承受巴掌,顏老頭猛然啐了一口,漢子仍然唾面自乾。
老頭忽然一笑,點頭道:“汝原本心性良善,現今又寵辱不驚,大儒之位已然成立,從此可以出師矣。去吧,追隨你的夢,跟上那位聖人,他缺人才,他少幕僚。老夫允你以大儒之身拜此主公,我特賜你一號,曰,乘風。大鵬一日乘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從此以後你名婁乘風。”
漢子期期艾艾,扶著老師不想離開。
顏老頭勃然作色,厲喝道:“速速去,勿挽留。追隨你的主公,為他提供清風,孩子,你家的苦難已經過去,可以放心大膽去完成夢想了……”
漢子面色惶然,臉上明顯還是不放心老師身體。
顏老頭猛然一把將他推開,自己顫巍巍走回屋內,口中大怒又道:“婁乘風,給老朽滾!”
婁乘風跪地磕頭,哽咽道:“老師大恩,徒兒銘記於心。我先去讓家妻過來伺候您,然後再去追誰西府主公。若是老師不肯答應,徒兒寧願老死無名。”
顏老頭一聲輕嘆,和藹道:“汝妻肺癆已然痊癒,可以讓她過來扶持。徒兒自去,勿要耽擱。”
婁乘風再次磕頭,然後起身急急離開屋子。從此之後世間少了一個襤褸漢子,多了一個追隨韓躍的當世大儒。
也是現今投奔韓躍的唯一一位大儒。
時間如車輪碾過,不知不覺夕陽落山,當日之夜,有風乍起。呼嘯吹拂,劃過長安城,城頭布有旌旗,見風烈烈作響。
天中有一輪明月,照的大地處處銀白。忽然月光下一片塵土狼煙升騰,腳下土地忽然變得隆隆震顫,但見遠處有黑壓壓大軍風馳電掣,帶著滾滾殺氣一路直奔長安。
走得進了才發現,這一隻大軍足有十萬人眾,隊伍延綿約三里,宛如巨龍在前行。長安城西側不遠有王氏莊園,莊園裡忽然走出幾十個宿老,族長王照帶頭迎上這支大軍,面色顯得異常激動和歡喜。
大軍將領翻身下馬,恭聲請令道:“族長在上,吾等已達,何時起事,靜待下令。”
王照手撫鬍鬚做出飄然姿態,慢悠悠道:“不急,再等等。”
王氏將領愕然一怔,迷惑道:“還要等?又等誰?”
王照笑眯眯看他一眼,故作深奧道:“汝等只有一路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