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反而塞進少爺的房裡,看來是我錯怪了夫人,夫人不是不關照小云,而是關照得太好了。”
衛氏抬起眼,滿目的泫然欲泣:“老爺這是錐心之語!那兩個丫頭自小跟著我,知冷知熱合心合意,我對她二人視若己出,原想著給她兩個找戶好人家,貼補一份像樣的嫁妝,也算盡了這麼多年的主僕之誼了,奈何老太太見天兒催著我給小云房裡放幾個妥貼的通房,小云心性不比常人,從外頭買來的怕不能盡心,從府裡找,別院的丫頭我不瞭解品性,找錯了責任在我,我本就非他生母,鬧出事情來只會教人說我不拿他當親生的、隨便湊合他,想著怎麼也是怕被人說嘴的,索性找我知根知底又信得過的送過去,伺候得好了是我的造化,伺候得不好這罪名兒我一力擔了就是,只得出爾反爾抹了當初答應那兩個丫頭正經與人為妻的話……自古繼母不好做,像妾身這般幾頭不討好的更是少見……老爺若認為妾身不足以主持中饋,妾身明兒便把鑰匙牌子賬冊全都還給老太太去……”
“何必那麼麻煩,大**直接把鑰匙牌子和賬冊現在給了我,我代你掌理內宅可好?”一道溫潤的聲音輕笑著響自門口,珠簾叮咚,輕風拂柳般走進來了白二老爺白蓮衣,一襲星藍絲袍,整幅下襬用銀線繡了半片鳳蝶翅膀,長髮及踝,鬆鬆地束一條緞帶,臉上帶著笑,純淨如五月天空,款款地走過來,也不同屋內二人見禮,只管一歪身子坐在了白大老爺身旁,順手取了炕桌上他方才喝茶的杯子,把剩的半盞茶灌下肚去,抿了抿唇,斜眸挑向白大老爺,“這茶沏得濃了,多喝傷胃,到時你那陳年老胃病犯了,疼得看著美味佳餚吃不得,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大中午的不在你自己院子裡避日頭,到我這兒來做什麼?”白大老爺接過白二老爺塞到手裡的杯子,順手放回炕桌上。
“咦?你‘這兒’?”白二老爺轉頭把整個屋子打量了一遍,“我還道這裡是我大**‘這兒’,原來是你‘這兒’,你月月年年的都不在這裡吃睡,還好意思把這裡當成你‘這兒’?”
字面上聽著是在替衛氏抱屈,實則衛氏哪裡不知道他這是在藉機嘲笑她留不住丈夫,原本心裡就正生著氣,聞言更是氣結,一張臉便染了寒霜,淡淡地開口:“二叔說笑了,咱們這府裡哪一處不是老爺的?偏二叔最愛計較這個,倒是聽說昨兒晚上淑蘭和清清兩個人又吵起來了,看二叔這會子心情不錯的樣子,莫不是兩個人已經和好了?”淑蘭是白二太太的閨名。
白二老爺便笑:“內宅裡女人吵架不過就是為了爭個夫寵罷了,勸和也是好勸得很,男人衝著兩邊各笑上一笑也就沒事了,只不過有些女人成了十幾年的親都沒見自己丈夫笑過,想想也實在可憐得緊……”
“蓮衣,”白大老爺在白二老爺膝上拍了一把阻住他後面的話,“你來找我到底何事?”
白二老爺在衛氏面無表情的臉上瞟了一眼,輕聲笑起:“我聽說不知家裡頭誰把小云惹火了,一氣之下跑到了外面去住,說什麼也不肯回來,正想著要不要去哄哄他,大哥可要與我同去?”
“我今早才去過了,你也不必再去,”白大老爺起身,“他願意在外面住上一段時日便讓他住,左右有方琮照看著,當不會有什麼事。”
白二老爺便跟著起身,搖了頭笑:“放著自家不住跑去外面讓外人照看,這要是讓人知道了還不得誤會咱們家內宅不合?”
“少說幾句,”白大老爺瞥他一眼,轉而看向衛氏,“我出門這段日子家裡辛苦你了,眼看不日沐K就要回來,還有不少事勞你打點,我就不擾你休息了。”說罷便往外走,衛氏連忙起身相送,白二老爺跟在白大老爺後頭,至門口處停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