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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這青天白日的,她怎麼“敢”去找他?

她可是隻有在瀕死之際,才肯說出一些內心壓抑多年的“往事”,寧死也要給謝玉弓換一個安寧的痴情人設啊。

成婚前三個月沒踏足過謝玉弓的院子,鳩佔鵲巢住了主院,還把他給關在了倒坐房……這樣百口莫辯的狀況,都被白榆扭曲成了她早打算好了“為他而死”,好讓皇帝徹查的時候,更信服她這個歹毒皇子妃,真的苛待失心瘋的九皇子。

總之白榆現在可是個“以為自己死,卻沒料到還活著”的人。

她必定要“狠狠掙扎”一番。

估摸著謝玉弓肯定也悄悄等著看她的反應呢。

白榆吃的這滿滿一盤子冰鎮葡萄,都是搶了謝玉弓這個九皇子的份例。

真好吃。

她一直無所事事,在貴妃榻上癱軟到天黑,這才慢吞吞地起身洗漱。

今晚外面可是一個星星都沒有,明日一看就是個好天氣。

這月黑風高夜——不僅適合殺人放火。

也適合折騰人。

她昨天昏迷睡到今天,現在精力充沛極了。

她要去找謝玉弓起來嗨。

白榆這邊梳妝停當,頭髮還潮溼著,就讓可靠的婁娘提著燈隨她出門。

這邊她一出門,那邊謝玉弓的死士迅速向他稟報。

“九皇子妃朝著主人的院中來了。”

謝玉弓死死皺著眉,他原本正在床榻之上處理書信,白日讓死士監視了那個女人一整天。

她要死不活地躺在貴妃榻上一整天沒有動作。

她若當真如她所說那般,又怎會毫無動作?

謝玉弓覺得自己真是失心瘋了,才會相信那個女人滿口胡言亂語!

十六歲那年,他確實參加過合歡宴。

可是當時他正被帝君厭棄,被皇子們聯合欺辱。

那一天,合歡宴的偏遠角落裡面,他被他的十二皇弟當成狗騎。

仗義執言挺身而出的是工部尚書的嫡女。

謝玉弓記憶力超絕,仔細回憶了一番,便想起了當日情形。

若是他沒有記錯,當時這個女人躲在牆邊,不僅沒有踏入那個院子半步,形容畏縮,還試圖去阻攔當時還是工部侍郎的嫡女白珏,不要多管閒事……

可她說什麼?

她說她看了自己一眼,就為他退婚,然後活生生在家中待成了老姑娘?

謝玉弓被荒謬得簡直想笑!

她是覺得自己記不住三年前的事情,所以才會肆意編造謊言吧?

他就應該昨晚上讓死士把她給殺了,免得她再妖言惑人。

他沒留出空來要她的命,她不好好在自己的院子裡躲著,這麼晚了來做什麼?!

謝玉弓無意識攥緊手指,才剛剛寫好的書信被他捏皺了,墨跡糊成一片。

他心煩意亂讓人悄無聲息將一切撤下去。

這個時候白榆已經走到門口,對婁娘說:“婁娘且在這裡等我便好。”

婁代不放心道:“屋子裡面燈熄了,想來九殿下已經睡了。大小姐要看九殿下,若不然明日再來?”

婁代是怕白榆被九皇子這個失心瘋給傷了。

白榆站在臺階之上,微微勾了下唇,神情依然溫柔,眼神卻在昏暗的提燈下,透出些許不容置喙的強硬。

婁代微微一愣,下意識後退了一個臺階。

白榆這才轉身,輕輕推開了房門。

屋子裡黑黢黢的,只有外間的一個燭臺上點著蠟燭。

白榆悄無聲息走進去。

先是在外間的燭臺處,拿了剪子,剪了一會兒蠟燭芯。

然後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