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他知道她在等他,即使她先睡了,也一定會給他留一盞燭光。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即使朝中之事再煩再累,每每走到這個宮裡,他都覺得全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春蘭和一個宮女守在外殿,見他進來,慌忙起身行禮,聲音都壓抑得很小,生怕吵到裡屋的人,他便也只是抬抬手讓她們起身,眼角餘光覬到那個宮女,一時只覺得面生,心中微微一頓。
內屋薰香繚繞,是驅蚊的檀香和避暑的薄荷香,金楠木雕花大床上,女子面朝外側身而躺,一動不動。
蘇墨沉走過去,輕輕坐在床沿邊,靜靜看她。
千城似是睡得香甜,濃密捲翹的長睫輕垂,兩頰泛著淡淡的紅暈,朱唇微微嘟著,滿頭青絲鋪滿軟枕,因是夏日,天氣炎熱,穿得極少,只著一襲輕薄的白色寢衣,又什麼都沒有蓋,曼妙身子若隱若現。
蘇墨沉低嘆一聲,上床,輕輕將她擁在懷中。
這個女人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就那麼一個隨意斜倚的睡姿,就那麼一個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酣態,已讓他心神盪漾。
似乎感受到他的觸碰,千城呢噥一聲,小臉往他懷裡埋了埋,繼續睡。
睡了一會兒,感覺到有溫軟溼熱的感覺落在她的鼻翼唇角,微微蹙了蹙眉,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抬頭,發現蘇墨沉正在看她,一雙黑色的眼清亮得彷彿映入暗夜的星辰,兩人對視了半晌,千城才似乎徹底清醒過來。
微微怔忡,“你怎麼還不睡?”
蘇墨沉低頭,吻住她的耳垂,一手抱住她,一手便順勢探入她衣襟裡,“千城……我想要你……”
暗啞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情。欲,響在耳畔。
千城的身子微微一緊,握住他的手,阻住了去路。
蘇墨沉急促的呼吸頓了一頓,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俯身將她壓在身下,埋首在她髮間,“千城……”
千城抬眸望著床榻上粉色的帷幔,在燭火的照映下疊影重重,她將手從他的手心抽出,伸出雙臂,圈住男人的頸脖,幽幽開口,“蘇墨沉,你會像我父親對我母親一樣愛我嗎?一生一世就愛我一人?”
今日下午,她母親,確定地說,是這幅身子的母親楊氏進宮來看她和瑾兒,母女倆聊了一會兒天,她看到,每每說到染飛時,楊氏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綿長的笑意,她覺得,作為女人,活到那個份兒,值了。
其實,女人要的很簡單,真的很簡單,不過是一個男人完整的愛而已,楊氏做到了。
那她呢?
“你會一生一世只愛我一人嗎?”
男人緩緩抬起頭,稍稍拉開了一點兩人之間的距離,俯身望著她,眸子裡細碎的光亮漸漸凝聚,專注地一寸一寸掃過她的眉眼,他一本正經地開口,低醇暗啞的聲音流瀉:“蘇墨沉一生一世就只愛染千城一人!”
一字一頓,鮮有的認真,也鮮有的慎重,更是鮮有的篤定。
千城鼻尖一酸,頓時就紅了眼眶。
記憶中,也就那次醉酒後,他說了句我那麼愛你,其他時候,他從未向她表白過什麼。
“蘇墨沉……”千城眸光一柔,伸手再次摟住他的脖子,閉眼吻住他的唇。
蘇墨沉的身子微微一顫,幾時見到她這個樣子?更何況還是擁有完整記憶的她,一時間心魂俱動,身子更是如同澆上了汽油,瞬間燃燒起來,他緊緊摟住紙片似的人,深深地吻住她。
千城同樣摟著他,指尖滑過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婉轉流連覆住他的背,一寸寸地愛撫。
背上有一條很深很粗的傷痕,她知道,那是他給她尋找解藥、跟深海巨鯨決鬥時所傷,撿回一條命也是萬幸,這疤痕怕是永遠也抹不去了。
感覺到她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