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義務和責任將他最後的心意帶回他的家。”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瑟蘭迪爾眯起雙眼,“你甚至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我相信他。”
輕柔的嗓音自身後響起,吸引得兩人同時回頭。萊戈拉斯出現在牢房門口處,剛從短暫睡夢中醒來的他仍然掩飾不住滿臉的睏倦與疲憊,然而他看著阿拉貢的眼神顯得真誠無比。在面前的兩個人都因為他的出現而陷入短暫的驚訝時,萊戈拉斯輕步走到父親身邊——抬頭仰望父親的同時父親的雙手也關懷地靠過來輕輕扶了扶他的肩膀。
“我沒事,Adar,”萊戈拉斯將手覆在父親的手之上,微微笑了笑,然後再次扭頭注視著沉默中的阿拉貢,“我也是埃曼的朋友,從小到大都是——所以我們之間可以坦誠相待,請告訴我……埃曼最後的心意。”
並未猶豫更久,阿拉貢以幾近低不可聞的聲音嘆了口氣,嗓音仍舊平緩卻融入了另一種情感:“泰西爾。”
泰西爾。如它所蘊含的風中之歌的意味一般,短短的字音在眾人耳畔之間輕緩拂過,彷彿來自於夏日溫暖的夜晚。
“那是他所希望的給予孩子的名字與祝福,”阿拉貢繼續說道,“在我們初次並肩作戰後,他就將他的這個心意告知與我。只可惜他並未來得及將同樣的話說給你聽,只可惜他連看一眼滿心牽掛的孩子都……”
落寞話音的終止,彷彿也象徵著風中微弱之歌的結束。然而只不過才經歷了一個哀傷垂眼的瞬間,萊戈拉斯立刻又抬起頭來,十分堅定地注視著遊俠。
“那我們就叫他‘泰西爾’。”
年輕精靈以淡淡的微笑回應父親詢問的眼神,另一張熟悉的笑臉卻如幻影般若有似無地浮現在眼前。那是在他們離開曾經的南方家園之時,他所曾見過的笑臉,埃曼的笑臉。
“你不必難過,萊戈拉斯,我們都不必難過,”彼時的埃曼如同曾經無數次那樣輕攀同伴的肩膀,笑容如春風般和煦溫暖,“我相信我們的國王,我相信我們必有重返家園之日,我相信只要我們心中的歌聲不滅,希望就永遠存在。”
數月之後,森林精靈在國王的領導下齊心合力地清除了忽然侵入王國內的那股邪惡勢力,在迎來了勝利的同時,也迎來了逝去同伴的葬禮。那些支離破碎已經腐爛的軀體終於被尋回來時,幾乎所有人都不忍多看,唯有將手中帶有淡淡清香的細長枝葉覆蓋其上,送上帶有森林溫暖氣息的最後祝福。
遊俠阿拉貢也出席了葬禮,仍然是以埃曼朋友的身份。在一群手執鮮花與銀瓶輕輕圍繞停駐在墳前的精靈之中,他靜默的身影彷彿一株站在陰影中的樹——然而當陽光灑落時,那些看似已緊緊依附於他身上的塵埃卻散進空氣之中。
輓歌響起之時整個森林彷彿都為之顫動。安諾米爾因為太過悲傷而無力站穩,先前被她護在懷中的小精靈伺機掙脫母親的手臂,往那些正在被泥土輕輕掩蓋的墳墓跑去。
“泰西爾……”安諾米爾發出無力的輕呼,卻又立刻演變為嗚咽。
褐發小精靈的舉動讓眾人猝不及防,他那靈巧的身姿穿過一個又一個來不及阻止他的精靈,他才剛學會走路沒多久,也才剛開始學習說話,他還太小,小到尚無法明白一切已經發生的和正在進行的事。
“泰西爾。”萊戈拉斯輕步上前,在小精靈輕輕撞上自己雙腿的瞬間彎腰用雙手抱起了他。
“泰西爾……”萊戈拉斯再次嘆息道,吻了吻懷中幼兒的眉心。
“Ada?”小精靈忽然伸出小手摸了摸萊戈拉斯的鼻尖,然後落到一縷拂過自己面頰的金髮上。他認真檢視,彷彿在與自己的褐發做著比較,帶著一種獨屬於幼童的天真卻又令人心疼的執著,最後目光再次落回萊戈拉斯面頰上,緊握的雙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