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張家人,張炳卿的工作向來幹得不錯,在治湖工程中,他成了全省出名的工作模範,現在回我們縣裡來了,據說,他將出任縣農村工作部部長,那可是小鎮人的福分!
吳國芬希望這話不假,但張炳卿幾個月前回過一次家,卻沒有說起出任縣農村工作部部長的事,她知道丈夫處事的穩重,從不想當然,或者,他也可能根本不知情,無從說起。於是,吳國芬便這麼回答:“淑瑤,你能不知道炳卿有多大的能耐?就怕他挑不起這重擔呢!”
張仁茂同樣希望侄兒的工作順利,他以前就為侄兒丟了在小鎮的權勢而懊喪不平過,但今天對侄兒升任縣官的事卻沒有表現出特別的熱情。上次,張炳卿回到家裡,伯侄間的談話不投機,他不耐煩聽侄兒的那套宣傳,往往不聲不響地走開去,當侄兒為入社的事直言不諱地說伯父思想不該退坡,更不能翻身忘本時,張仁茂生氣地回了一句:“炳卿,你可不要抹黑了鼻子學狗叫啊!”現在,他對龔淑瑤多少帶著些奉承的話不感興趣,只顧著逗玩小孫子,竟抱著小星星到屋外轉悠去了。
龔淑瑤臨走時才又說到彭石賢的事:“香嬸,你讓他好好幹吧,別太惜愛兒子了──聽說石賢還沒有入團呢,你可以告訴他,不用顧忌學慈這個正隊長,申家有困難,讓他多照顧些家裡的事好了。”龔淑瑤留下李墨霞寫的劇本,說她已審查過了,讓石賢馬上組織人排練,說罷,便告辭出門。
天已經黑下來很久,黃大香禁不住嘮叨起來:“石賢這孩子,無論攬上了事也該回家呀!”
“放心吧,丟不了你那兒子,”吳國芬笑著說,下午,她見著彭石賢與李超蘭、田重波一道說說笑笑著去了學校,“兒子長大了,你想管也管不了啦!”
這時,彭石賢跨進門來,他招呼了一聲在座的人,像有心事。
“你去哪裡了,怎麼不跟媽說一聲,”黃大香數說兒子,“飯早涼了。”
“我在李老師家吃過飯了。媽,你往後別操這些心吧,。”不知怎麼回事,彭石賢顯得很心煩。
本來,剛才他離開小學校時,還是興致勃勃的。在沿河的小路上,他唱著一首並沒有學會的新疆民歌往家裡走,恰巧遇著張華玉去河邊拖溼竹篾。這向來是男勞力的事,現在落到她身上了。彭石賢馬上走過去幫忙,可張華玉謝絕了他,讓他別弄髒了衣服。當時,張華玉穿著的是一身最破舊的褲褂,全身滿是泥濘汗水,還帶著一臉的難堪。她小學畢業就失了學,以前,為這件事,彭石賢不僅責怪過她,也責怪過國芬姐,可母親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仁茂伯身體不好,國芬姐拖著兩個孩子,偏偏華玉這孩子又知道該如何為家裡分憂解難,她是不可能把書讀下去了。平時,華玉也還是去石賢家,但次數少了,她得忙家務;她本來就少言寡語,現在更是難得開口,彭石賢遇著這種情景,似乎也無話可說。就在彭石賢的遲疑猶豫之間,張華玉轉身去了河邊。彭石賢在河岸上站了好一會,似乎感到了某種失落。當想到宣傳隊的事情時,才又轉身去了申學慈家。
“剛才龔鎮長來過了,”黃大香告訴兒子,“她讓你當個積極分子,入個團,可這先得搞好宣傳隊長的事。”
“宣傳隊長是申學慈,不是我,但我會好好幹的。”彭石賢的心情有些沉重,“我剛才去過申家,申先生病得說話也沒有氣力了,他卻不想阻攔學慈,讓他別顧及家裡的事。”
“唉,糊塗,申家哪是少了一個團員?”張仁茂揹著剛剛睡著了的小星星進屋來,“石賢,你倒是該入個團,那樣還有可能超過我們家的張幹部呢!”
“張幹部?”彭石賢聽出了仁茂伯這話的諷刺意味,“難道炳哥有什麼不好?”
“你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