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腿有疾,不良於行,當然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樣騎馬,像夾緊馬腹之類的動作是做不出來的。這副鞍轡看上去,似乎可以把他的雙腿固定在馬上,使得他不會輕易掉下來。
齊王道:“舒服談不上,倒是還算方便。我當年壞了腿之後很長時間不能再騎馬,實在悶得難受。直到有人送了這副馬鞍給我,我才重新得以舒展。”
談起雙腿,他的語氣很是平靜。
似乎當年突然殘疾的痛苦已經煙消雲散了。
但是秦韶華很明白,像他這種骨子裡都是高傲的人,是不可能對腿疾淡然處之的,不然為何沒有自暴自棄,還要經常泡藥浴,受那猛藥的折磨?
她讚歎:“送你馬鞍的人很有心,想必是真心對你好。”
尋常人怕觸及忌諱丟命,誰敢主動送馬鞍?
“嗯。”齊王語氣緩和下來,帶了暖意,“那人的確對我很好。”
倒是從沒聽他以這樣溫和的口氣談起旁人。
“是德安太后?”秦韶華想了想,覺得齊王這性子,似乎只有生母敢對他好吧?
“不是。”齊王說,“母后已經不在了,而這個人還活著。要是以後有機會,你會見到的。”
兩個人閒聊著,眨眼間已經下山進了營地。
營地裡幾叢大篝火,正在烤肉。據說是軍士隨手獵的野物,有冬眠的熊,有野鹿。
今日打了勝仗,兵將們都很高興,一群一群圍在篝火邊。
齊王低頭,看見秦韶華明亮的眼睛裡映著火光,閃閃發亮。
就問:“想去和他們一起麼?”
秦韶華向後微微偏頭,笑看他。
筆直而俏麗的鼻樑十分漂亮。
一雙寶石般的眸子,泛著搖曳的光彩。
齊王一抖韁繩,驅馬向前,走到距離最近的一處篝火旁,將秦韶華送下馬背。
“鋪塊墊子在那裡。”他指了指靠近篝火的地面。
立刻有侍從照辦,眨眼就找了一塊厚厚的獸皮墊子鋪好。
齊王從馬鞍上單手一撐,整個人穩穩落在墊子上,伸手一扯秦韶華,讓她和自己同坐。
篝火邊圍攏的兵將們早就躲去一邊,紛紛行禮。
遠近其他幾處篝火的人也朝這邊看過來,顯然大家都沒想到齊王會參與進來,場面頓時一靜。
秦韶華覺得好笑。
側眸見齊王神色甚是威嚴,一張冰山似的臉擺在那裡,誰敢近前?
就替他笑著朝兵將們招手,“都過來,躲什麼!攝政王殿下要和你們一起大口吃肉,莫非你們都不願意?”
“不是……”
“這個……那個……”
眾人躊躇,支支吾吾。
實在是大家和攝政王地位懸殊,而攝政王自從接管了他們之後日夜嚴加操練,軍中法度嚴苛,讓他們不敢造次。
就見火光熊熊之下,攝政王的臉上突然浮現笑意,嘴角輕輕揚起,朝他們笑了一笑。
“都過來。”語氣也甚為和氣。
眾人一驚。
攝政王笑了?
可這少見!
以前就算打了勝仗也沒見他笑過呢!
就有人將目光狐疑地移向秦韶華。
難道是這位幾天前突然來到軍中的姑娘,讓攝政王變了個人?
她難道是殿下愛妾?
有人胡思亂想,也有人膽大包天,順杆爬就湊到了跟前,圍著篝火坐下去。一個兩個,漸漸人多了,將篝火重新圍攏,坐了一層又一層。
攝政王臉上一直有笑,大家的膽子也就越來越大,漸漸三五成群地談笑起來。
因在行軍,不能飲酒,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