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之上,穀雨矮身走進艙,兩名兵丁守在鍋旁:“小谷捕頭,你怎麼來了?”
“餓了。”穀雨笑了笑。
兵丁望著半鍋米粥,為難地道:“這...現在可不敢喝,否則怕是連命也沒了。”
“無妨。”穀雨從兩人身邊擠了進去,給自己盛了一碗,託在手中小心地觀察著,兩名兵丁互相看看,穀雨湊到嘴邊。
一名兵丁:“哎...”
話還沒出口,穀雨大口飲了,他一早飢腸轆轆,幫小成分了藥,待風波漸漸平息這才覷了個空草草果腹,他撿了個木凳坐在角落中,一口一口地喝著米粥,一碗喝完又盛了一碗,這一碗喝得越來越慢,喝到一半手託著碗走了神。
兩名兵丁一直小心地觀察著他,也不知這人是膽大還是魯莽,一名兵丁道:“小谷捕頭,你沒感到難受嗎?”
穀雨回過神,輕輕搖了搖頭:“兩位怎麼給米鍋站起了崗?”
那名兵丁道:“潘大人吩咐的,現在鬧不清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這糧食、煮粥的鍋統統加派人手看管,哪怕這樣不少弟兄還是不敢吃飯,再這麼下去不等到京城,咱們就該餓死了。”說到後來一臉擔憂,看了一眼穀雨:“聽說是那叫小成的郎中配錯了藥,把弟兄們害死了,可是真的?”
穀雨微微皺了皺眉:“子虛烏有的事情,你們可別瞎傳。”
那兵丁尷尬地笑了笑:“要是還找不到兇手,這船上非亂套不可。聽說您在京城時是有名的捕頭,可有了眉目?”
穀雨撓了撓頭,靦腆地道:“容我想想...咦?”
門口出現了小成的身影,兩名兵丁神色立即變了:“你怎麼來了?”
小成緊抿著雙唇:“餓了。”
兵丁冷笑一聲:“你還有臉吃飯,沒有!”
小成臉色漲得通紅,兩拳緊緊攥著,穀雨站起身:“兩位兵大哥,小成郎中一路之上為各位保駕護航,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的,小成是不是熱忱以待,從不敢怠慢,昨夜一場惡鬥,咱們的人死傷慘重,小成衣不解帶百般照顧,這樣對他未免太讓人寒心了。”
兩名兵丁啞口無言,悶哼一聲別過頭去,穀雨取過一隻碗給小成盛了,讓他坐在自己一旁,小成也不吭聲,捧著碗吸溜吸溜,委屈的眼淚無聲落入碗中,穀雨只作未見,將自己碗中的米粥喝了個乾淨,滿足地打了個飽嗝,他將後背向後靠去,陷入了沉思。
小成忽然輕聲道:“我開的方子沒有錯。”
穀雨從怔忪中回過神:“嗯。”
小成道:“我和師傅比對過幾次,那只是個尋常方子,並不會致人死亡。”
穀雨慢悠悠地道:“可人還是死了。”
小成眉毛立了起來,噌地站起身,氣惱地道:“你也相信是我的方子害死了人!”
穀雨被他過度的反應嚇了一跳,他意識到現在的小成陷入到了自責和自我懷疑之中,所以才會如此敏感,他兩手抱拳:“抱歉抱歉,是我說錯了話,你別誤會。”
小成氣哼哼地坐了回去:“我自小父母雙亡,是東壁堂收留了我,為了餬口飯便在醫館做起了雜役,我親眼見到師傅們依靠精湛的醫術將一個個病患從鬼門關拉回來,便在心中發了願,長大後也要做那樣的人。承蒙師傅不棄,將我帶在身邊,我在醫館所聽所見,也絕不會允許自己對待任何一個病人生出倦怠之心,否則便是對不起東壁堂這塊招牌。”
穀雨點點頭:“所以我也不認為是你的方子出了問題,可是這米粥之中也並沒有索咱倆的命,究竟是哪裡出了岔子呢?”
小成道:“方才我與師傅討論的便是這件事,除了你說的兩種途徑,或許可以將毒藥塗抹在衣物之上也可導致病發,再或者透過肢體碰觸或許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