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而死的,我不能離開它,它也不能離開我。”莫少華的一番話說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總隊領導為了照顧他的情緒,只好答應了,同意把“風翼”葬在中隊的營區內。
“風翼”剛下葬後的第二天,莫少華的提幹命令就到了。他拿著一副嶄新的少尉肩章,擺在墳塋前。他想讓風翼看到,它沒有白白死去。
莫少華喝得微醺,一瓶白酒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他的手微微抖著,給酒盅斟滿了酒,剛放到嘴邊。
突然從身後伸出一隻手,將他的酒杯搶走,又聽見“撲通”一聲。
莫少華火冒三丈,藉著酒勁大罵,“他媽的,誰啊?”
他回頭,看見白歌莊嚴地單膝跪在墳塋前,雙手將酒杯舉過頭頂。
頃刻,杯中酒水匯成一條又細又直的亮線,撒在墳塋前的草地上。
三杯酒撒過後,白歌站起身,雙眼盯著莫少華,一言不發。
莫少華毫不示弱地盯著白歌,他現在肩膀上扛著少尉肩章,是幹部了,還怕什麼?他這樣想著,又將胸脯向上挺了挺,他略帶著嘲諷的語氣說,“啊呀!為國爭光的大英雄回來了!失敬失敬!”
“少華。”白歌誠懇地說道,“我要調走了,去昆明警犬基地,以後我們的見面機會不如以前多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和你並肩作戰。”
莫少華愣住了,不知該說什麼好。
“‘風翼’的事,你別太難過了。”白歌又說,“你明白,它並沒有死。”
一提起“風翼”,莫少華方才的銳氣頓時瀉了一半,眼睛立刻溼潤了。
白歌從迷彩服的口袋裡掏出一瓶白酒和一大包豬頭肉,拉住莫少華的手說,“來,咱們喝點。”
夕陽如血,傍晚的微風將整個山坡上的白蘇花吹得簇簇發抖,整個山坡像座被粉雕玉砌過的宮殿,煞是好看。在這一湖花影的中央,兩名軍人斜靠墓碑,無言對飲。
兩人一口氣把酒喝了一半,莫少華拍著墳塋前冰冷光滑的墓碑,眼淚又落了下來。
“白排,”他叫白排叫習慣了,出口才知道叫錯了,“白副中隊長。”
“不,別叫職務,我比你大一歲,叫哥吧。”白歌臉色發紅,“叫哥。”
“哥……”莫少華再也忍不住,大聲抽泣著,“你說我是不是得到報應?”
“怎麼這麼說?兄弟?”白歌拍著他的肩膀,“看看,都是幹部了,還哭鼻子?不怕戰士們看了笑話?”
“我對不起你!哥啊!”莫少華的淚水落了下來,“我開始討厭戰歌,在背後算計過它。”
“你記得我當初送給你巧克力嗎?那是我假裝好意。我知道犬不能吃太多糖,會引起消化病,我感覺戰歌太強了。心裡非常妒忌它,我擔心它會超過所有我訓的警犬。當然,我也妒忌你,你是幹部我是兵。”
莫少華靠在墓碑上,哭著講完了這些話,“今天終於能有機會和你說出來,在風翼的墓前說出來,它要是知道我的真實想法,一定會嘲笑我的,對不對?”
“好兄弟!”白歌感動地說,“它在會嘲笑你呢?你這麼勇敢,敢作敢當,其實,我早知道了,我自己早就把這些過去的事情忘記了,希望你以後也把往事忘記,重新面對未來。”
“啊?你早就知道了!”莫少華滿臉淚痕,嘶啞著嗓子說,“大哥,你為什麼不報復我?你能原諒我嗎?”
“都是戰友,什麼報復不報復的,誰沒有小心眼的時候啊?我也有啊!”白歌笑著給莫少華整理凌亂的軍裝,“誰都有犯錯的時候,改了就好,你也給了戰歌一個教訓啊,它應該謝謝你。”
“哥你能原諒我就好。”莫少華擦了擦眼淚,說,“哥,我剛提幹,風翼就犧牲了,你看見了,它死得太慘了,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