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對自己的身手有極度地自信,即便知道有可能是陷阱,也認為自己定能逃脫。
“此人傲慢,甚至可能在想當眾將你殺死來打朝廷的臉。”渡風道。
顧筱一時沉默,她明白渡風所說,但是她並不想做沒有底的事。
她與妖刀的交手只在偷襲的那一瞬,其餘的一概不知,所以這等同於是用自己的性命來作這個嘗試。
“不行,這個做法太過冒險。”一直都沒說話的墨梓源突然開了口。
顧筱則道:“你說的我都記住了,只是外加一條,若是你發現了妖刀的痕跡,希望你能在醫館門口放一盆黃色的花。”
渡風點頭,這要求他答應得非常爽快。
回去的路上顧筱的視線自然地環顧四周,因為心中存疑,所以她的警戒之心被不斷放大,甚至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她深吸一口氣後吐出,曾經那個教導她的人不只教她用毒,還教會了她哪怕面對在極端危險的情況,也要冷靜下來尋找出路。
所以顧筱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只是她忽然注意到身旁的人停下了腳步,顧筱側眸看去,墨梓源看向一個方向皺著眉頭,顧筱循著他的視線也往那處看去,卻並未察覺出什麼不對。
“怎麼了?”
墨梓源沒有應答,眉頭緊蹙地看向那個方向,他心中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那裡。
顧筱見其表情不對,便再次朝那看去,仔細分辨那些人群。
她腦中不斷回想起渡風剛才說的話,在第三遍分辨之時,她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異常。
這異常的來源是一個賣布的人,有好幾個看起來就出生富貴的女子經過時,他的臉上便洋溢位笑容,而衣著普通之人經過時,他則不那麼高興。
這些都是常見之事,只是其中卻有一個異處。
就是他給客人展示布料之後,將其放錯了位置。
近來天氣潮溼,大風吹過總有那麼一股水意。
所以一般是低廉和普通布料放在最外面,而稍好一些品質的放在裡面以減少損耗。
可他卻放錯了位置。
若是常年做這個生意的人不會犯這個錯誤。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顧筱的聲音發沉,可仔細聽去,卻能察覺到裡面的一絲笑意。
第二次交鋒,終究是他們佔了上風。
墨梓源回過頭來,輕聲道:“他應該發現我們了。”
顧筱微眨了眨眼睛,卻沒有朝那家布店的方向看去。
“你和他對視了嗎?”顧筱問道。
墨梓源默了一會兒,隨後杳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這下輪到顧筱沉默。
她轉頭再次看向那家布店的方向,正巧對方也看了過來。
妖刀的表情並無什麼變化,顧筱卻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冷意。
那種冷意直達心肺,彷彿被地府之中的惡鬼盯上,並且毫無任何逃路一般可怕。
只是這些心理活動顧筱都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
她的老師曾經跟她說過,面對一頭野獸首先不能露怯,因為目光中一旦分了高低,那結果也已經成了定局。
所以在現代的時候,無論顧筱面臨多麼兇惡殘酷的敵人,他都不會露怯。
顧筱現在已經暴露在陽光之下,她再如何偽裝也沒有任何效果,所以此時她極為平靜地與他回視。
彷彿是將較量放在了這場僵持裡一般,顧筱一直都沒有移開視線,直到她眼前突然被一副身軀擋住。
顧筱抬眸,與墨梓源對視。
墨梓源伸出手,將指腹落在顧筱眼尾,語氣中隱有笑意:“眼睛睜這麼大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