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萬曆的心裡就算是有天大的火氣也發作不起來。我大明這麼多官員,朕怎麼就會看這個小千戶這麼順眼呢?
看著皇上一連幾天都沒有什麼反應,王家屏有些坐不住了。不會是因為逼迫太狠,皇上徹底不幹了吧?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幾天以來,群臣們把皇上也實在是逼迫的太緊了,可雙方你來我往鬥得不亦樂乎,自己實在是沒有機會插手其中啊!好不容易上書皇帝支援下面的大臣,卻被嚴厲地訓斥了一通。
罷了,還是自己來當這個老好人吧!
於是王家屏再次向皇上上書,向他承認錯誤,並且要求皇上赦免群臣。他也不過是想緩和一下群臣和皇帝之間的關係,還是沒有打算插手此事。實際上王家屏知道,自己早就已經是風暴的中心了,只不過位置太敏感,不適合說話。可萬萬沒有料到,萬曆不看這奏疏才好,一看,這些日子以來的火氣全都衝他發了下來:
“自汝上任以來,大臣屢次犯上,且言語多有大不恭,狂妄至極!汝乃內閣大學士,非但不居中調停,反而封還朕之批示,歷數朕之誤!朕怒之後,汝又稱病不出!國家政務如此之多,汝於家中高臥,心可安否?!既然汝有病,且回家養病罷!”
到了這個時候,王家屏終於體會到了申時行的無奈和苦處。可是沒有辦法,活畢竟是自己攬下來的,責任還是得自己承擔。難怪申時行臨走的時候是那樣的滄桑,難怪許國個老狐狸堅決不再幹下去!他一連上了八道奏疏,向皇上深度地剖析當前的情況,具體地提出瞭解決方案和措施,並且做出了誠懇的姿態,請求讓自己幫助皇帝,度過難關後再走人。可是萬曆已經對他容忍到頭了。
沒有辦法可想,王家屏無可奈何地離開了內閣回了老家。臨走之前,他恭恭敬敬地在自家門前,向皇宮方向磕了三個頭:“陛下!君非誤國之君,臣乃誤國之臣!皆因立太子之事實乃國本所在,臣不得不慎重,不得不為了這大明的萬里江山和百年國運吶喊!臣無能,致使情形如此之壞,臣可以死,但不可以錯;大明不能亂,更不能亡!還望陛下保重!茲事體大,社稷為重啊!”
當看到這份最後的奏疏,萬曆在心裡終於明白,在這些官員的心中,氣節與尊嚴是何等的重要!若不是他那羞辱性的廷杖,群臣又怎麼會如此大動干戈?這不是為立太子而戰,而是為了自己的氣節與尊嚴!
他覺得自己這次很有可能繼續失敗,因為權力並不能決定一切,尤其不能決定氣節與尊嚴。
王家屏的離開,讓群臣們暫時偃旗息鼓。彷彿是為了這位仗義執言的首輔大人送行,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所有的人都保持著緘默,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支援這位心學的當朝領軍人物。
不過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張衛居然又冒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王家屏也離開的刺激,開始不顧一切地拼命上書,今天上書懇請出閣讀書,明天鬧冊立太子,後天鬧堅決支援李獻可……萬曆已經沒有力氣再回罵下去了。他突然覺得這一切很沒有意思,若是自己早早的就把太子給立了,今天何至於出來這麼多事情?他終於頂不住了,照這麼下去,自己不被逼死,也被氣死了!
必須要想出個辦法才行啊,這事兒還真是沒完了!恰好朱一刀也悄悄地上了封密信,要求萬曆趕緊去找到王錫爵,現在只有他才有能力鎮住場面,若是再這麼下去,國本必動搖!於是萬曆再不猶豫,遣狼群直接去了王錫爵的老家,準備把他給請出山。
看著特使遠走的背影,楊應龍覺得播州已經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究竟該怎麼走下去?幾百年了,情形從未像現在這樣混亂過。他不是沒有上書過朝廷,期盼著是否能把播州的賦役少一點,畢竟是極不發達地區,現在朝廷定的賦役實在是太重!百姓無法承擔啊!而且在這關鍵的當口,自己內部也出現了尖銳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