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才是真的。
若只是為了負責,那純王就真的不必耽誤彼此了。
可若純王是真心想要和紅月有一個結果,真心疼惜愛慕她,她其實覺得很好。
紅月自幼親緣淺薄,若嫁了人,嫁給有良心的男人,那就又有一個真正的家了。
“你覺得怎麼樣?”她就歪頭看紅了臉的紅月。
“公主……”
紅月方才也只當純王是心血來潮,因此並不走心,可是看倒純王叫了這一聲,從被子底下偷偷兒看自己,又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她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又有些惶恐,有些不安與恐懼。
從前純王在她的眼裡,是最寵愛長樂的兄長,因此叫她看,還有幾分親近。
可是如今,純王在她眼裡演化為一個男人。
男人……有幾個好東西?
楚三,昭陽帝,從前的襄陽侯嶽老爺……
一個一個,那些無情或是冷酷猙獰的臉,令紅月駭得退後了一步。
她幾乎不敢再去看純王的臉,哪怕這張臉是這樣英俊,那雙漆黑的眼睛裡帶著對自己的亮晶晶的喜歡。可是當年,他們也曾經那樣喜歡過自己身邊的女子的。
一旦翻臉,又成了什麼模樣?
“紅月?”見紅月踉蹌地退後了一些,長樂就覺得這事兒不大順利了,急忙伸手去牽紅月的手。
“公主要攆我走麼?”紅月顫抖地問道。
“哈?”天可憐見的,公主殿下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好麼?
有宮女姐姐在,那多大的靠山保護者啊,長樂才捨不得呢。
“怎麼可能,我離不得你的呀。”她甜言蜜語地說道。
純王呆呆地從被子裡看著自家妹妹,默默地流下了辛酸的淚水。
與他同病相憐的林探花也很心酸好麼?
他磨著後槽牙看著紅月露出幸福的笑容,心裡的小人兒嫉妒得滿心打滾兒,面上卻要露出正室駙馬的雍容大度,哪怕心裡要把處處討好賣乖的小姑娘吊起來打,只是這也得等真成了駙馬,生米煮成熟飯以後再打不是?
不過想到昭陽帝公然說起駙馬不賢良就立馬兒休了,林探花又覺得起碼也得等這倒黴公主給自己生個兒子閨女的,套牢了再打。再再想到這年頭兒有不少巾幗英雌帶著兒子閨女休夫跑路煥發第二春什麼的,林探花又覺得起碼得捱到這公主人老珠黃才行。
只是林探花年紀比公主大些,公主都人老珠黃,顯然美少年也成了老菜幫,失寵得更快……
林如初就覺得大概自己這輩子都要夫綱不振了。
“您可真沒用啊。”捨不得打自家的公主,林如初就看著純王發出了一絲感慨。
純王都要委屈死了好麼?
他氣的心裡直哼哼,咬牙切齒地看著林如初。
不敢去對紅月磨牙,只好對林美人磨牙了。
“總之,喜歡紅月是二皇兄你自己的事兒,既然喜歡一個人,那就用力去追求好了。”長樂扭頭就對純王揮了揮自己的小爪子,笑嘻嘻地說道,“男婚女嫁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二皇兄加油!”
她親眼目睹了一場八卦,眼睛都樂得眯成一條縫兒,早就沒有見到純王昨夜悽慘時哭唧唧的樣子了。
純王卻覺得自己彷彿被激勵了,興沖沖地去看紅月。
紅月嘴角抽搐地在這位皇子的星星眼兒裡扭過頭去。
那個什麼……越發像狗崽子了。
她覺得窘迫得厲害,一時也沒法兒面對純王,甚至對純王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感到恐懼,見長樂不逼迫自己接受純王,只覺得心中感激極了,腳底抹油撒腿就跑,就跟後頭有狗攆的似的。
長樂叫了兩聲,追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