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想把自己種進土裡,做一隻無憂無慮的土撥鼠,快樂又自由,什麼都不用操心。
少年帶土嘆了口氣,繼續發愁。
他心目中熱愛splay小遊戲的「千手扉間」大人堅持認為自己是宇智波斑,甚至瞪出一雙兔子眼以示清白。
你以為搬出寫輪眼帶土就會信嗎?不,孩子傻得很。
帶土起初確實吃了一驚,但被人為補全的完好身體始終在提醒他:千手扉間大人是個搞黑科技的大手子!
被岩石砸了一半的身體都可以補全,移植一對寫輪眼豈不輕輕鬆鬆?
換眼睛的手術又不麻煩,琳都會做,實在不行像戴美瞳一樣往眼眶裡摁摁,不掉出來不就完事了?
忍者的世界裡講究那麼多科學做什麼?木葉的醫療忍者做手術從來都是露天幹活。無菌環境?不存在的。
宇智波與千手的恩怨積累已久,互相看鼻子不是眼睛,既挑挑揀揀互相diss對方的忍術,又在背後偷偷摸摸搞科研。
千手扉間手上有寫輪眼這件事連帶土都覺得很正常,沒看見「千手扉間」大人都把他親哥千手柱間的細胞拿出來研究了嗎?自己人都不避諱,何況死敵?
帶土少年細細一琢磨:自己一個宇智波用千手柱間的細胞補全了身體,「千手扉間」用了另一個不知名宇智波的眼睛。兩相一對比,這不就扯平了?
宇智波帶土記得以前看到的二代目火影大人的畫像:千手扉間與黑髮黑眼的大哥柱間不同,他是白髮紅眼的人設,特別非主流二次元。
「千手扉間大人可能是出意外瞎了眼睛,他原本是紅瞳,換眼睛也想換個紅的,就乾脆用了寫輪眼。」帶土覺得這個邏輯很不錯,又嚴密又自然,前因後果統統解釋得通。
最強大的說服是自我腦補。
人對自己總有一種謎之自信,特別當自己能邏輯自洽的時候,這份自信不會被輕易動搖。
無論宇智波斑付出多大的努力,除非真正的千手扉間復活在他們身邊,否則斑別想把帶土的印象扭轉過來。
宇智波家的人都很軸,說好聽點是執拗倔強,說難聽點就是神經,腦迴路和正常人不在一條線上。
哪家的正常人會覺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生活在幻術中是實現世界和平的最好方法?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帶土半徑八兩,誰也別diss誰。
他們最大的區別是斑比較強,他不許帶土現在回木葉,帶土就回不去。
「我不是不許你走,等你什麼時候能掌握這具身體再走不遲。」宇智波斑說。
這話說的很大方,帶土近日使了吃奶的力復健,就是想早點回去。
「扉間,呃,斑先生說得對,連路都不會走絕對會被卡卡西笑話的。」帶土一邊給自己澆水助長一邊鼓勵自己,「加油!我不能讓琳失望!」
年輕的宇智波帶土赤誠又單純,一顆心都給了心愛的姑娘、尊重的師長和彆扭的同伴。
他不知道救他的宇智波斑在他的心臟上放置的致命咒符,也不知道宇智波斑所謂的「放你走」究竟是多麼恐怖的、足以重塑他意志的陰謀。
太宰治猜的沒有錯,使天真單純的人黑化很簡單:用他信仰的摧毀他深愛的,讓親眼所見的「誤會」撕裂他的靈魂。最後縫合出的修補品沒個完型,稍稍引導便會墜下無止無盡的深淵。
霧隱村在宇智波斑的操控下早已是他的一言堂,若說斑對自己一手建立起的木葉或許尚存一絲善念,他對待霧隱絕對是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
霧隱的未來如何斑不在乎,它只是他手下一柄好用的刀。
帶土倚靠在地洞入口曬太陽,斑漠然地坐在石椅上,思量他的計劃。
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