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裡外外都認為扎西就是其美傑布少爺,雍丹府的少奶奶、少爺,還有噶廈政府也都信以為真,全拉薩還有誰會懷疑他呢?這家裡,只有您、我、剛珠,知道他是假的。他留得下留不下,那還不是您說了算。扎西要想霸了咱德勒府,少奶奶您……可是他最大的障礙。”
“照你的說法,他把我除掉不就完了嗎,綁了小姐又能詐去多少錢財?”
“對您太明目張膽了,鬧不好,他自身難保。扎西那麼詭計多端,他不會冒這個風險。所以,綁小姐是假,打擊少奶奶您才是他真正的用意。您要是扛不住,像現在這樣,不吃不喝,再一病不起……到時候,德勒府上下拿他可真是沒轍了!這個臭喇嘛,真的也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了。我一個管家的話,又有誰能信呢。”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幾分道理。”
“這些天,我每天提心吊膽,不敢離開您半步,就是怕您有什麼不測……扎西喇嘛就真成了德勒少爺了!仁欽噶倫厲不厲害,才智過人,他都鬥不過扎西,我們哪是他的對手?少奶奶,我都不敢往下想啊,多想一點,我這後脖頸子都冒涼風。”
德吉愣住了,想了想,疑惑地說:“扎西曾經要走,是我把他留下來的。”
“那是他在探您的口風,您還真信?扎西是我從江孜弄來的,可是我們對他的底細確實是一無所知。他這些年四處遊蕩,在印度參加過雪山什麼來著……反正是革命黨,這您知道。什麼叫革命黨,革誰的命,那些窮骨頭賤命的東西,就是要革我們大貴族的命。您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德吉倒吸了口冷氣,想了想說:“旺秋,你去把扎西叫來。”
旺秋故作驚訝地說:“噢,我忘了告訴您,他不在。”
“他不在府上?去哪兒啦?”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連個招呼都沒打,還是院子裡的下人告訴我的。他已經不像剛來的時候了,根本沒把我這個管家放在眼裡。……少奶奶,有件事兒,我一直不敢跟您說。”
“你說。”
“前段日子,您去雍丹府串門,扎西逮著您不在家的空當,他也溜了出去。我去接您回府的時候,在路上碰上了。您猜怎麼著,他跟一個女人鬼鬼祟祟的,好像在合計什麼事兒。”
“那個女人是誰?”
“我不知道,當時我想,他能跟汪丹和洛丹背地裡有勾結,這女的肯定也是他們一夥的,革命黨吧。”
“後來呢?”
“後來,我好奇,也不放心,就悄悄地跟了他一段,發現他和一夥外地人見了面。那些人裡沒有汪丹和洛丹,是另外一幫子人,我看扎西和那個女的那個親近勁兒,關係非同一般。”
德吉聽了有些害怕,責怪地說:“你怎麼不早說?”
旺秋解釋說:“我當時想,可能是革命黨的事兒,跟我們家也沒多大利害關係,一忙乎就給忘了。”
“旺秋,你現在就去,叫上剛珠,分頭去街上找他,看他到底在外面幹什麼。”
旺秋和剛珠一起出了德勒府,旺秋吩咐他:“你去八廓街轉一轉,我去外廓那邊,我們分頭去找。”
“啦嗦。”剛珠答應著,走了。
旺秋見他走遠,又朝四下打量了一番,也快步地走了。
剛珠在街上轉悠了一炷香的工夫也沒有看到扎西,卻撞到了土日頭人,剛珠嚇了一跳,本能地躲到了一邊。土日頭人沿街走去,剛珠悄悄地跟上了他。土日頭人到了一個街口停住了腳步,東張西望,好像在等人。剛珠躲在不遠處,一直盯著他。最後,土日頭人進了一條衚衕,被旺秋一把拽進一個小院裡。
剛珠尋尋覓覓地過來,他四下張望,沒看到土日頭人,走了過去。
旺秋質問土日頭人:“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