搛些醃辣椒片兒,吃玉米糊好的很。”
鄭長河歪在青木的床上,臉紅通通的,連聲道:“青菜好,青菜好。我晌午給槐子爹灌狠了,這心裡燒得慌,想吃些玉米糊。”
楊氏氣惱地瞪了他一眼,說道:“讓你喝你就喝?想著那酒不要錢,不喝白不喝,是吧?你那腿才好,就敢這麼作踐身子。”
菊花也勸道:“爹,你可要少喝酒。喝多了傷身哩。”
鄭長河見媳婦和閨女都說話了,忙保證道:“我明兒出門拜年肯定不喝了。就說大夫叮囑不讓喝的。”
楊氏白了他一眼道:“早這麼說哪會受這罪?”
到了初二,青木就要去外婆家拜年了。
楊氏問菊花道:“菊花,你想去外婆家麼?”她見菊花膽子大了許多,心道,也許她願意去外婆家玩玩。打從菊花懂事起,她就沒去過外婆家了——她哪兒也不敢去。
菊花曉得自己蒙上臉後有些引人注目,拿下更是成為焦點,便不肯出去。這可不是自卑,而是不想麻煩。再說,她也沒想去外婆家玩,這種串門走親戚她是半點也不感興趣的。
“娘,我才不想出去哩,呆在家裡多自在。反正我往常也是不去的,外婆跟舅舅也不能嫌我不懂禮。要是真去了,怕是也不舒坦,誰曉得來財有沒有出門哩。”
楊氏見她的樣子,也曉得她是嫌人吵鬧的,便不勉強她,說道:“不去就不去。這走親串友的,也是煩得很,我那時候也不喜歡。有些人家吧,客氣的很,規矩也大的很;還有些人家,虛情假面子,瞧了就不痛快。你大舅母倒是不錯,每年回去了我還能在她那吃一頓飯;你二舅家,我是一刻也呆不住的。”
從菊花不願意出門後,她就沒在外面歇過一個晚上,回孃家也只是吃一頓晌午飯就趕緊家來了。青木長大後,這拜年的重任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好在鄭家的親戚也不多,除了楊氏孃家外,鄭家這邊因鄭長河是一代單傳,菊花也沒姑媽跟叔叔這些親戚,倒是鄭長河還有兩個老姑媽,每年都是要去跑一趟的。
其他的親戚遠些的也走得不勤。俗話說“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就拉倒”,話說的雖粗,但這樣的親戚不是特別合得來的,一般走動都少。
於是,青木便和鄭長河出去拜年了。楊氏跟菊花呆在家裡倒也自在悠閒,不過是喂喂豬和雞,燒點飯吃罷了。
鄭家也沒啥客人來;就有,也不過是表叔之類的親戚。
本來這日子是極為悠閒的,偏又有不過初三不能拿針線的習俗,菊花坐在火桶裡,無所事事,就有些無聊。幸好有小石頭過來跟她唧唧呱呱說些話,才好多了。
這小娃兒也不曉得為啥,特別喜歡跟菊花說話。菊花聽他天真爛漫的話語,也不厭煩,一大一小,倒也聊得開心。等劉小妹從舅舅家拜年回來,菊花就更不無聊了,有她陪著——且也過了初三,也能拿針線了——一邊做針線,一邊說話,從早到晚過得飛快。
劉小妹對菊花道:“這過年拜年都煩死人。我舅舅家人又多,吵得很。我恨不得去了就回來。偏我舅母還客氣地要命,一定要留著住一晚上。跟表姐她們四五個人擠一床,一夜也沒睡好。”
菊花笑道:“你舅母能留你,那是喜歡你;要是她不理睬你,你又該不高興了。”
小妹嘆口氣道:“我舅母自然是好的。我不想在那住,是因為我表嫂——擺一張臭臉,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叫人瞧了心裡難受。”
菊花詫異地問道:“她不用回孃家?”
小妹道:“她娘不在了,所以也不想回孃家。不回就不回吧,才初二,倒把侄兒侄女接來好幾個。我舅舅家本就人多,加上又是過年,來的客人也多,這不是添亂麼?這樣的親戚都是要等初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