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鈞看過秦傑學長的報名資訊，知道他入學比別人稍早，也就是說，十七歲不到的時候，就已經修煉到五階了。

這種速度姜鈞不是沒見過，但哪怕在她認識的最頂尖的那批武者裡，也鮮有能做到這一點的。

「唉，他的事說來也簡單，」王老一聲嘆息，「這孩子的腦子和別人不太一樣，小時候說話就很晚，學東西也很慢，你和他說東，他和你說西，說什麼都是雞同鴨講。」

「他眼裡的世界，和咱們眼裡不太一樣。」

王老說到這稍微停頓了一下，他想了想姜鈞的事跡，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咱們用得可能不夠準確，秦傑肯定是和他不一樣，但是這個姜鈞，不好說。

「然後呢？」

姜鈞越發好奇。

「噢，然後就是年紀大一些了，秦傑他逐漸也能和人溝通一點了，雖然比同齡孩子還是奇怪，但是不至於讓人覺得說不上話。所以我和老秦覺得，是時候讓孩子開始修煉了。」

「就是這時候，我們才發現了秦傑的天賦。他對功法戰法的理解能力，不是一般的高。」

「就是那種有時候你教他，你覺得自己還沒說明白，他卻已經完全懂了，甚至連你準備說卻還沒說的內容也領悟了。你以為他是小孩子不懂裝懂，但是都不用等你盤問檢查，他直接就能把功法運轉起來。」

「你說，既然是對功法領悟有天賦，又怎麼可能對修煉沒天賦呢，所以他的修為遠不該五階就停下。」

王老說著，姜鈞點頭贊同，十八歲左右正是黃金修煉期，以秦傑學長的天賦，這時候停滯不前著實可惜。

「可是，既然他對功法這麼有天賦，為什麼還會卡在功法創新大賽呢？」

姜鈞覺得這似乎有些沒道理，難不成每年都有比秦傑學長還天才的人來參賽，每年都壓他一頭，像三國演義裡的「既生瑜何生亮」那樣？

「也不是，並沒有更厲害的人參賽，這些年來星盟的學生裡還沒有超過他的人。」

「那教導學院怎麼還給他第三名，難道……」

姜鈞眼睛眯起來審視王老。

「咳咳，沒有黑幕！」

「是他自己的原因，當然也有些大賽規則的限制。」

姜鈞發現王老似乎有些不悅，因為繞了一圈還是要他講大賽規則，於是姜鈞趕緊陪笑，王老這才繼續說。

「功法大賽雖然提倡創新，但是也有基本的底線，那就是功法本身必須完整。」

「比如兵器戰法，不能一刀一劍都算創新，必須形成一套思路完整，招式齊全的套路，那才算數。」

「所以，秦學長的作品是因為不完整，才拿不到冠軍？」

「嗯，其實他鑽牛角尖並不是單純因為這個比賽冠軍，他大概是因為天才的傲氣。」

「因為秦傑從修煉開始，已經自創了很多兵器戰法了。」

「相對功法和身法，兵器戰法的創新確實要簡單一些，其實他要用戰法來參賽，四年拿一個冠軍不成問題。」

「但是他偏偏要自創一門修煉功法，幾年下來，他的功法都做不到完善，就算前半部分很驚艷，但是隻要一天還沒完成，大賽就不能為他破例。」

姜鈞大概明白了，比起戰法，功法創新確實要更難，她雖然熟讀百家功法，但是自創的成體系的修煉功法也不過十部，真正讓自己滿意的也就一兩部。

秦傑學長現在的狀態，倒是和她小時候被掌門師兄關藏書閣的那些年有點相似。

其實這種時候，就算大賽破例給秦學長一個冠軍也沒有意義。

壓著秦學長的是一股傲氣。

「要麼等他完成功法，要麼就要有人徹底打破他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