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人,原來我在你心目中竟然是這樣的人,難怪你一直對我不冷不熱,在你心裡只有青鸞一人。不,還有那個叫鳳兒的表妹,只有她們你才信得過,是也不是?你根本就對這門婚事不滿意,想方設法要趕我走,到底是也不是?”
說著蘇燕青竟然嚎啕大哭起來,方言頓時手足無措,他心裡的確實是這麼想的,感念之下就直接說了出來。本意自認為是為了她好,誰知蘇燕青反應如此強烈,方言更加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
蘇燕昭並未走遠,他是最後一個離開的,說到空間之事令他興趣盎然,眾人走後他又和蘇映雪聊了一會才離開,聽到妹妹的哭聲時,他正好在方言住處不遠,連忙快步走了進來。
只是簡單地和方言說了幾句,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不過他並未立刻解勸,而是等蘇燕青略微平靜下來,才緩緩地說道:“其實有些話早該對你二人說,只是以前覺得無關緊要,或是與你們關係不大,現在既然方言想到了這層,我就和你們直說了吧。”
“方言,你大可不必將我們看成蘇家弟子,因為自從我帶著妹妹離家之日起,就再未將自己看成蘇家子弟。其實我們兄妹之所以姓蘇,是因為我們的母親姓蘇,我父親只是個入贅到蘇家的普通修士而已,入贅之後改名蘇其有,輩份排行都是跟隨母親,一開始就被別人瞧不起。”
“而母親的事,父親在世時從不肯說,我也是聽到那些冷言冷語才知道,母親其實是個凡人,根本無法修煉,可她是東府的嫡系子孫,父親為了博個出身才以修士之身入贅到蘇家,娶下了這名凡人妻子。因為他是半途入贅,妻子又是凡人,在家族的地位,連那些家生子都不如,做的差事也就可想而知。”
“母親在世時,家裡還有族中長輩看顧,別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畢竟她的出身擺在那裡。可母親生下小妹之後中道而亡,我們一家人的遭遇立刻發生了改變,父親首當其衝,家族裡最難做最危險的任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誰讓他原本不姓蘇呢。我和妹妹也一樣,背地裡被人叫做野種,受人欺負的事情數不勝數。”
“有一天族裡突然來人通知我,父親外出做任務時身死,那一年我才剛剛十二歲,小妹才僅僅三歲,他們非但沒有體恤我們年幼,反而讓我們搬離此處,到下人們居住的地方。當時就有數名修士如狼似虎地將我們驅趕出來,那些蘇家人都是冷嘲熱諷,沒有一人出來說句公道話。”
“一怒之下,我就帶著妹妹索性離開蘇家,在南越各地漂泊,再也沒有回去過。恐怕那些人認為我們早就死在外面,兩個年幼的孩子,又能如何掙扎著活下來,誰知我們不僅活得很好,而且都成為了修士。以前我也想過回到蘇家,去討回我們應得的地位和尊嚴,不過這些年這個心思變得淡了,慢慢又被遺忘。”
“而且這些年的漂泊也讓我明白一件事,在修真界任何時候都要靠實力說話,回不回蘇家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身,是自己如何看待這個世界和他人,其他的毫無意義。也許我對蘇家還留著一些念想,其實更多的是對父母的思念,尤其是父親,我不想讓他死後還被蘇家的人瞧不起。”
“至於我自己則無所謂,蘇家對我而言是個可有可無的印記,小妹可能連自己是否是蘇家人都不敢肯定。蘇映雪這些時日總想讓我們迴歸家族,我並非是故意拿捏,而是對蘇家怎麼也無法親近,覺得這裡就是我們的家,這裡更像一個家,僅此而已。方言,小妹,你們不要想得太多,過好現在的日子才是正經。”
這是蘇燕昭第一次說起家事,難怪他一直諱莫如深,對自己妹妹都不願提及,這種傷心往事有誰願意時常掛在嘴邊。方言也是出身於家族,雖然是個邊陲小城的小家族,一樣的爭鬥不休,一樣的掙扎求存,可是比起蘇家兄妹他的境況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