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不思聽師傅講過南域這邊最常見的兇鬼,其中吊死鬼一旦入了品級,便算是比較難纏的一種了。
這傢伙最厲害的就是那條長舌頭。若是被掃中,可是會連靈魂都被打傷的。
所以當青不思看到薛伯的時候,心中早已經提起警惕,時刻小心著自上而下的攻擊。
當聽到那一聲鬼叫之時,青不思當機立斷,以薛伯完全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就地從薛伯腳下滾過,為了讓那突然抽打過來的的舌頭落空。
然而薛伯腳底下並非空無一物,而是有個看不見的椅子啊。
這麼一滾,青不思發現自己確實沒有被舌頭掃中,但卻似乎又感覺自己好像撞翻了什麼東西。
突然間的變故,薛伯都驚呆了。
他聽聞西漠那邊處決犯人時是不砍頭的,而是把犯人脖子吊在木架子上,再突然抽空他們腳下的踏板,就這樣把人給活活吊死。
然後,他此刻便親身體驗到了這種原本一輩子都沒機會親眼得見的刑罰。
整個脖子被體重突然一扯那一瞬間,薛伯只覺得自己似乎靈魂都要出竅了。
他突然感到自己體會到了扮演吊死鬼的精髓,感覺和那條已經被煮入蛇羹的老兄惺惺相惜,覺得彼此間的經歷都那麼相似,算是同吊過一根房梁的“同梁之誼”。
不過這只是薛伯身體極度痛苦,彷彿靈魂出竅般那一瞬之間的感悟。
真想把薛伯這種武道高手像吊普通犯人一樣吊死,那恐怕是極難的。
且不說武道高手經過鍛鍊的脖頸本身只要用勁,其肌肉力量就足以長時間抵抗體重的拉扯,關鍵是薛伯的雙手並沒有像死囚一樣被束縛住啊。
所以那一瞬間昇天般的體驗之後,掛在樑上的薛伯便用雙手扯住了脖子上的白綾……繼續掛著。
沒辦法啊,少主囑咐過他要當好陣眼,一旦掛上,就不要輕易離開這白綾。
現在外面的正主還不知道有沒有嚇住,薛伯當然不敢擅離職守。
其實這也怪不得冷莫邪。他對自己佈陣的本領怎麼說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通常情況哪怕有高手入了陣,也不過會發現各種幻化鬼物不過都是看得見摸不著的虛像,根本就想不到其中一條吊死鬼會是真正的陣眼所在。
誰能想到流程會冒出一個拿著破陣星盤這等寶物的修士來?
而此時拿著星盤的青不思,看著薛伯的眼神越發不對勁起來。她感覺眼前的吊死鬼,看上去就好像快要把自己吊死了一樣。
世界上會有怕上吊的吊死鬼?
這吊死鬼來搞笑的麼?才藝表演?那麼濃重的凶煞之氣,難道也是陣法幻覺的一部分?
而且她更是敏銳地發現,眼前這傢伙雖然氣息嚇人,但似乎真的受到陣法束縛,被困在那條白綾上無法離開的樣子。
想要破陣,眼前似乎就是那唯一的真正陣眼了。而既然這傢伙似乎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強的樣子……
青不思嚥了口吐沫,狠了狠心,飛起一腳就朝著薛伯踹去。
青不思已經入道,身體素質遠超凡人,比起薛伯還略勝一籌。但若論對戰經驗技巧可就被拉開十里八鄉了。
只見薛伯周身一沉,藉助柔軟的白綾一扯,身體就像那鐘擺一般正好避開了青不思的飛踹。
薛伯那當年是何等兇人?被一個小鬼頭欺負到這種程度,他也是不甘再忍了。但又不能壞了少主的計劃,於是便從一條安靜的吊死鬼變成了一條靈活的吊死鬼。
以脖頸白綾為軸,薛伯開始像那嬰兒搖籃上掛著的旋轉玩具那樣滿屋子亂轉起來,一邊旋轉,一邊腿法連連擊出,看起來分外鬼畜。
而青不思見那吊死鬼受困,心中想要拯救姐姐的慾念越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