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你二十年,就是為了等你今日給她一劍麼?!”
“老爺……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胡夫人氣息減弱,顫顫的說出話來,淚水滾滾而落,淒涼的落在心裡,如寒冰徹骨。
“哎——,冤孽。”
一聲輕嘆,一個輕柔的聲音帶著悲然在身後響起。玉清霍然回首,一輛馬車已停在面前,雖未見到車裡的人,但是那聲音再熟悉不過。
橫簾捲起,梅汐和蘭姨先行下了馬車,伸手扶出了車內的人。
一襲雪衣白雲裁,一拂衣袖梨花開,一步生蓮風拂柳,一眸盈盈秋水來。一卷水墨畫,一副青川水,佳人淩塵踏雲,緩緩而至。頃刻間,天地失顏色,日月無光華。
眾人屏住呼吸,看著眼前清絕之資的女子,不禁發現此女子與玉清極為相像。惟有眼角眉梢處是歷經滄桑後的清韻,昭示著韶華已過。
玉清已奔到了女子面前,淚水滾落,“娘。”
“玉兒,”玉清娘伸手拭去玉清的淚水,雙目含笑,“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玉清奮力搖頭,多年之後,再次聽到這個熟悉的沉靜溫柔的聲音,心中一酸,“玉兒不苦。”
高演走向前,看著玉清的娘,這個容貌與母妃並稱天下的女子,確實如張敬一所說清絕人間,也難怪玉清有如此容華,“小婿見過岳母大人。”
見高演拜見孃親,玉清深深一笑,低眉頷首道,“娘,他是高演,玉兒的良人。”
玉清娘看向高演,微微一笑,牽起高演的手覆在玉清的手上,“玉兒以後就交給你了,她雖有些任性,不過我的女兒我知道,明事理,識大體,秀外慧中,不能說百裡挑一,但絕對是萬里挑一。是你的福分,你要好好珍惜,好好待她。”
玉清一聽,哪有這麼誇自己女兒的,抿唇一笑的看向高演。
高演也是錯愕,沒想到玉清娘說話如此風趣,即便面對的是他這個王爺,說話也是直率坦蕩,不自貶身份,不矯揉造作,玉清與她娘確實很像。
“小婿認為玉兒是天下唯一,若不珍惜,小婿就是罪孽深重,”高演爽朗一笑,隨即正色肅容,目光堅毅的望向玉清娘,沉穩道,“即便北斗星移,冬雷夏雪,小婿定會護她一生,春蠶至死。”
玉清雙眸柔情的凝視高演,心中震盪,這是他的承諾,北斗星移,冬雷夏雪,上天傾覆人間,他也會至死守護自己,不離不棄。
☆、挾新帝宋欽輸天下 化羽去梨落淚始清(中)
玉清娘目光動容,點頭深笑,不再說話,越過高演和玉清,走到胡夫人身邊,“二姐,你現在還看不明白麼?”
胡夫人看向玉清娘,一抹冷笑,“你沒死?”
玉清娘淡淡一笑,對於胡夫人的冷漠,不以為意,轉身看向胡延,目光譏諷,“兩年未見,看來相爺的日子並不如人意。”
胡延盯著眼前女子,兩年未見,卻恍如隔世,道,“梨落,是你麼?”
“相爺見到妾身很吃驚?”梨落迎著胡延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胡延隨即淡淡道,“你若不來,我才會吃驚。”
“眾叛親離的滋味相爺覺得如何?”梨落冷道,看了一眼胡夫人,又望向胡延,“她是你的妻子,相依相伴二十年卻換來你絕情一劍。她是你二人的親生女兒,等來的也是你刀劍橫向,宋欽,你的心裡到底有過誰?只怕只有你自己。”
梨落輕蔑一笑,“也是,若不是你追逐功名,想要權傾天下,大姐又怎麼會死!”
“三姨娘,你說什麼?”珮芝震驚的看向梨落,復又望向胡延。
梨落信手拂過廣袖,“當年的胡延,天資文藻,下筆成章,京城中名門淑媛都以能得他一箋小令而榮耀。俊逸非凡的胡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