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著我不讓我離開,另一邊東方慢條斯理的站起來,微笑道
“青珩,我答應你可以留下。”
特意在我的名字和“留下”兩個詞上加重了語氣。
我欲哭無淚的把袖子從孫婆婆手裡扯出來,痛恨自己的自掘墳墓……
==========
於是,由於我一時的鬼迷心竅,導致了我開始和東方一起生活。
當初我說是要服侍東方,然而東方卻並沒有把我當做傭人,大多數時候各種雜活都是他自己處理,甚至於縫補衣物他都會自己動手而不是送給縫紉娘子處。我初來乍到沒有替換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東方也在幾日內替我置辦齊了,看起來我倒是不像服侍他的侍女,而像是借住在東方房裡的他的友人一般。
東方的生活非常簡單,作息也極有規律,每日早上替人看診,傍晚休診之後便是撫撫琴,或是讀書,整日裡總是帶著和煦讓人如感春風拂面的微笑,他為人又溫柔體貼,相處久了漸漸我也開始懷疑,一開始,我究竟是為何那樣的怕他。
然而我才開始慢慢放下了戒心,卻又發生了一件事,讓我重新回憶起來,當時的那份害怕,真的並不是錯覺。
第四夜
東方的行事哪怕旁人明知並不一定是出於本心,卻也還是極易贏得好感,處的久了我和東方的相處也慢慢和睦了起來,我和他說話的前總算不再在腦子把將要出口的句子裡過十遍,回答他問題也不再非要把他每一個字都掰碎了揉爛了才敢開口,也漸漸的失了對他的害怕之心,不再時常躲著他,偶爾也會幫他乾點什麼,或是晴日裡幫他把書搬出來曬,或者在他忙著看診的時候出去買些屋裡短缺的什物,東方也總算是離開了女紅縫紉由我接手。這幾日東方不知從哪裡借了幾本醫書,每日辛苦謄抄,他白日看診繁忙的緊,晚上便全部用來謄寫,時間卻是還是趕不上,他便委託我在白日裡幫他抄幾頁。
東方這次託我幫他謄寫原也應是不抱希望,只求我能照貓畫虎描上幾筆,然而我曾託身在一家大戶小姐的身上,被迫著辛苦練了一筆小楷,是以雖說這時候尋常人家女子不識字,我卻還是能寫一筆好字的,晚上我將謄好的幾頁交予東方的時候,他著實驚了一下,然而他盯著我寫的字半晌,突然抬起頭來,眼睛裡彷彿有金光在燃燒一般,東方一字一句道
“蘇倩如?”
聽到這個名字我猛的顫了一下,對面的東方死死的盯著我,面上隱隱罩上了幾分狂熱的神色,聲音甚至變得有些奇異的拔高
“你是琴川雜貨鋪子那家的女兒?”
“我是莫青珩。”
又來了,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壓迫感,讓人透不過氣,抬不起頭,我強自忍住轉身就跑的衝動拉扯住後退的腳步,穩定住聲音答道,東方聞言嘴角劃出一個淺淡的弧度,熟悉的恐懼感再次爬上了我的脊背,他笑道
“青珩與蘇姑娘倒是有緣,竟是連字跡都一樣。”
他越過我伸手從書桌裡翻找出一頁紙,遞到了我的面前。
是我的字跡,是我幫上一世母親抄的藥方。
“上月蘇姑娘香消玉殞,我還去弔唁過,只嘆寫得這麼一手好字的姑娘竟是如此人生短暫,不想今日見得同樣寫得一筆好字的青珩,兩人字跡竟是一模一樣。”東方輕叩桌面,面上笑意不減,“說來,救起青珩的那天似乎正好是我弔紙回來,可巧。”
==========
我不敢抬頭看東方的臉,也不知道他這給人的巨大壓迫感到底是從何而來,冷汗幾乎是立刻便浸透了我的襟衫,我腦海猛然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莫非他先前把我關在籠子裡,就是因為覺得我的行為過於人性化,懷疑我是移魂而來?!
不可能!我慌亂的閉閉眼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