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兔肉一點點割下來吃了。
他坐在陪伴他度過了童年和少年的大雕的屍體旁邊,用溫和平靜的聲音訴說著在外面的所見所聞,說戰亂,說災民,說流寇,一些負面的,正面的,開心的和悲傷的。
微風從晴晝花海的方向傳來,帶著清淺的花香和藥草的氣味兒。
萬花谷的陽光一如既往的和煦,鳥雀在枝杈中間築巢,清脆動人的鳴叫訴說著安穩平和。
谷內的入口已經沒有了正意弟子的把守,凌天梯的機關也已經生了蛀蟲。
勉勉強強還算能用。
男子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工聖門下弟子的疏忽,取出隨身的水囊喝了口水。
將手裡的烤兔吃完,男子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運起內力刨了個坑把羽墨雕埋了,想了想,又將那幾塊大雕最喜歡的兔肉部位也放了進去。
已經逝去生命的無可挽留,即便是被稱作逆天之術的鋒針,也沒有辦法拯救陽壽已走到盡頭的羽墨雕。
所幸他回來得及時,送了它一程。
離開吱嘎響著的凌天梯,穿過落星湖上搭建的石橋,男子揉揉佈滿血絲的眼睛,揚起他一貫溫和儒雅的笑臉來。
厭棄爭鬥的花聖留在谷內侍弄花草,聽聞藥聖孫思邈孫老師父早已過了百年,仙逝而去,餘留下來的弟子約摸是依靠花聖、工聖與谷主來打點一切了。
不知谷內一切是否安好。
狼牙軍是忌憚著萬花谷的地勢以及各種機關不敢觸碰這片世外之地的,哪怕萬花的技藝和醫術聞名於天下,引人垂涎,他們也不敢冒著被坑殺的危險來搶奪。
這亦是萬花弟子敢於請辭出谷的緣故,他們不用煩憂鍾愛的師門是否會被外來的蠻子侮辱踐踏,他們可以將全部的精力用來應付外面的一切,毫無後顧之憂。
已經可以看到花聖的居所了,裴元師兄曾經是最喜歡落星湖的,而如今他卻早已入了軍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花聖屋前長滿了雜草,後面的藥田也早已被野草所佔據,記憶中乾淨清朗的花聖居所荒蕪破敗,木門輕輕觸碰一下就轟然倒地。
濃重的灰塵被掀起來,嗆得男子連連後退幾步,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景象卻是完全失去了聲音。
蛛網連結,灰塵遍佈,一股濃烈的朽木腐爛的氣味佔據了嗅覺,他甚至看到幾隻鼠類從角落裡鑽出來,慌亂的在房間裡亂竄著。
男子呼吸一滯,後退兩步,似乎不知道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來才好。
他轉過身抬頭看著高高聳立的三星望月,腳踩輕功飛了過去。
翠綠色的內勁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在他腳下炸開,足以見他是多麼急促和慌亂。
通往三星望月的石梯下,書寫著萬花谷的石碑被厚重的塵土覆蓋,男子抬手輕輕撫了撫尚且裸。露在外的部分,冰涼凹凸的觸感讓他心中的慌亂微微平靜了。
內力一震,將覆蓋在石碑上的塵土抖落下來,男子清理乾淨上面還殘留著的泥土,看著重見天日的萬花谷三個大字沉默。
萬花谷出事了,他能夠清楚的明白這一點,但如若僅僅只是遭受了入侵,卻絕不足以讓花谷破敗到如斯地步。
更何況這境況瞧著實在不像是被做過亂的模樣,恐怕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他登上三星望月,孫老師父的屋子、子虛烏有兩位先生的屋子不出意料,都積滿了灰塵。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猛的轉身踩著輕功飛向了入口。
他停留在前不久埋下了大雕的地方,那裡覆上了一層厚厚的野草,與周圍完全合而為一。
男子愣了許久,終於恍然。
他登上了最頂峰,東方谷主居住的摘星樓。
只是讓他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