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的睫毛很長,閉著時,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微微顫動時,竟讓他硬朗的眉目間染上了幾分脆弱。
那夜,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的嘴角是微微翹起的,看不見快樂影子,卻有著憂鬱的痕跡。
那夜,她離他那樣那樣的近,細細地描摹著他的容顏,一遍一遍,刻在心間。
這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想要用這短短一夜,留住靠近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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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混元宮的媚,在搞清楚內亂的原因後,幾近暴走。
十位新護法研究了媚留下的生財之道,考慮到方便的問題,想要將宮中眾人遷移到山下,也可以生活的更好些。二護法連地方都找好了。
可曾經的十位老護法,卻堅決反對,說是違背宮規,大逆不道。
於是乎,本來只是母女、師徒間的爭執擴散到整個混元宮。
最後分為三派,十位小護法為首的革新派,主張遷移;十位老護法為首的保守派,堅決反對遷移;暗衛、十八騎大多不干涉宮中事務,屬宮主直接管轄,不參與內鬥,還有一些觀望之人,形成了中立派。
靠!就為這種事,害得她放下重傷的鐵焰,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什麼關乎混元宮基業的狗屁藉口。不就是搬個家嘛,至於弄這麼大動靜不?居然還給她開起辯論大會來了。不是說樹挪死,人挪活,這有什麼好爭的。就這麼一個冷冰冰,苦哈哈,萬徑人蹤滅,千山鳥飛絕,交通不便,五穀不生的地方,有什麼好眷戀的。
媚靠在大殿的座椅裡,臉色陰鬱地看著下面爭辯的革新派和保守派。
“夠了!”媚大喝一聲,站起身來,“通通給我搬到山下去。”
話音未落,反手一掌,遙遙劈向殿中的山壁,“轟”的一聲,山壁上大洞立現。
回頭看向震驚十位老護法,笑道:“不想我拆了這混元宮,就通通給我搬。”
看著高高站在階梯頂端,嘴角掛著一抹溫柔而邪氣笑容的媚,老護法們震驚不已,八歲的孩子竟已有了如此功力,再想想她破宮規的手段,根據以往種種,知道她一點也不在乎拆了這她們守護多年的基業,那麼妥協的就只能是她們了。
看著老護法們垂下頭,有些無奈的接受了宮主的最後決定,二護法低下頭笑了。
就知道小宮主回來一定沒有問題,老護法們早已拿這位小宮主毫無辦法了。
想起小宮主欲將前宮主與其夫郎同葬時,老護法們極力反對,說是宮規,宮主骨灰必入宮祠,男子卻不可入宮祠。
這位小宮主當晚便獨自一人開了宮主夫君的墓,將其火化。
第二日,當著老護法們的面,將骨灰放入前宮主的骨灰罐內,還使勁晃了晃。動作之快連老護法們都沒來得及阻止。
那時的她也是掛著這樣的笑容說著:“你們有本事就把她們分開。”
見眾人皆呈呆滯狀,接著道:“自此起,廢除男子不可入宮祠一說。”
老護法們能夠如何,骨灰已混,無法分離,只能妥協。
就這樣,小宮主破一條,她們妥協一次。因為小宮主破除宮規的手段凌厲而有效,讓她們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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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媚一錘定音的決定下,混元宮眾人忙碌了起來,為了這幾百年的第一次大遷移。
媚更是忙得不可開交,你說,她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二護法她們的確是找好了地方,不過是山下的一片空地,連路都沒有。
於是,丈量、規劃、畫圖,埋頭苦幹了一個月,頂著熊貓眼將所有的圖紙、規劃書統統扔給她們就投入了床的懷抱。
就這麼忙忙碌碌間,三個月轉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