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註定被更改後都會是一個截然不同的未來),年輕獵人把我帶到省城當作寵物的計劃流產,那麼此時我會在哪裡呢?是被年輕獵人一怒之下做了火鍋,還是他動了惻隱之心將我放逐?來到上海是註定的也罷,倘若不是碰到像楊老闆那樣精明的主兒,而是一個求真務實的共產黨員,那我的命運在這個城市裡定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走向。最糟糕的可能就是把我製作成標本,在全上海的中小學巡迴展示,並配以現代版的狼外婆故事作為講解詞。倘若遇到楊老闆是註定的也罷,自由的靈魂向飢餓的肉體妥協是註定的也罷,泯滅自我的改造是註定的也罷,拍賣的最後關頭,舉牌的是那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是不是意味著我別樣的悲慘命運已宣佈開始?幸好,美麗的葉綠素那天早晨路過寵物店,也正考慮著買一隻取名叫鼕鼕的狗,恰好她又是那麼喜歡我憂鬱的氣質,關鍵是她有紙巾王做強大的資本後盾,所以她成為我的主人是註定中的註定。倘若鸚鵡臭美不善於編織陰謀,我也許就不會淪落在此。倘若我徹頭徹尾的歸順生活,那麼臭美的陰謀也就失去了生長的溫床。遇到大黃是註定的,遇到城市獵人是註定的,也罷,我已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做好了受肢解、受剝皮、受火烹等不得好死的準備,但又鬼使神差的遇到警察,生命再次從死亡的邊緣逃脫,代價卻是困厄在十尺牢獄中永世沒有自由。所以我蜷縮在斜陽點點的鐵門口,假設自己不同的一生也是註定的了。
也罷,也罷!我已適應了一把米兌一鍋水的三餐,適應了沒有溫度、沒有甜味的自來水,適應了和一群沒有教養的鄉巴佬共赴相同的未來,適應了大黃滑稽無比的裝扮,適應了無聊的時候挑個弱者玩玩“趵突泉”遊戲,適應了時間推著生命毫無意義的行走,適應了可見的生活。
正當我坦然接受現實,全盤適應這注定的一切時,可見的生活卻劇烈的晃動起來。昨夜,隔壁牢房裡猝死了一隻狗。於是整個拘留所裡瀰漫著恐怖的謠言,說是那隻猝死的狗是因狂犬病發作而亡的,獄卒懷疑狂犬病已在拘留所裡蔓延,決定在某個不遠的時刻要將所有的狗“大清洗”,以徹底堵截狂犬病的擴散。我惶恐的與大黃商討對策,他並不惶恐,淡淡說道,謠言何以足信?就算謠言是真的又如何?我們本應早死的,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可是,沒過兩天,獄卒在拘留所的大院內,神秘的挖掘起一個巨大土坑來。可見的生活在晃動中頓時被打碎,再也沒有誰可以坦然面對。連大黃也改變了態度,惶惑的問我,小弟,難道他們真要把我們集體“清洗”?
我說,顯而易見,還有什麼可僥倖的嗎!
當下,牢房裡第一次開起了全體緊急會議,群策群力。如臨大敵的會議氛圍讓我不禁想起了草原上的族群會議,所不同的是,我由當時的懵懂孩童變成這次會議的主心骨。
我說,我和大家一樣,以為這裡的生活是可見的,是清晰穩定的,但命運再次戲弄了我們,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欲將我們一個不剩的蠶食。所以,我們別無選擇,只有逃!
眾狗一片喧譁,逃!是最好的選擇嗎?難道我們不能和獄卒心平氣和的談判嗎?或許土坑只是為了栽一棵巨大無比的參天大樹……
我說,大家醒醒吧,和命運賭博我們是贏不了的!
大黃手一揮,說道,老二說的沒錯,坐以待斃還不如殊死一搏,大家出去後未嘗不是一場新生!
好!聽老大的,說不定出去後命運就得以徹底改觀,成為一個貴族也說不準,次點做個幫派老大也不錯啊!眾狗對新生的慾望瞬間燃烈。我也不例外,我比他們每一個都更容易點燃新生之火,因為草原才是我最終的歸宿,我為她生。
逃生方案由我總策劃,具體如下:一、牢房裡總共有26只狗,除去我和大黃外,眾狗不分資歷、等級組成3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