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敬佩又是懼怕。
半晌,嬴蛟從內堂出來,華貴長袍,器宇軒昂,臉上漾著自信的笑意。他的容貌傳承自他的父王,頗有秦人的粗豪與魁偉。
他熱絡地笑著,突然叱喝身旁的樊毅,“公子慕身份尊貴,怎能以繩綁縛?你們啊,真不讓人省心,這是待客之道嗎?快快鬆綁!”
樊毅命手下給我們鬆綁,嬴蛟又道:“趙慕,這些屬下多有冒犯,蛟在此賠罪了。”
趙慕假意賠笑,“這罪都受了,罷了罷了。”
嬴蛟突然看向我,卻是問趙慕:“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
趙慕挑眉微笑,“他是我的謀士,公子府首席謀士,扶疏。”
扶疏?我失笑,他也真能胡謅!
“原來是謀士扶疏,失敬失敬。”嬴蛟的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對趙慕從容微笑,“你可知本公子為何請你來此?”
“願聞其詳。”
“對了,你一定想知道驛站裡的那四人怎麼樣了。”
“你把他們怎麼樣了?”我急切地問。
“放心,他們也跟你們一樣,睡過去了,我已命他們好好招呼,絕不會怠慢的。”嬴蛟溫和地笑著看我,轉而對趙慕道,“聽聞公子慕禮賢下士,對待門人猶如手足,本公子覺得傳聞不可盡信,須親自印證才知真假。”
“你想如何印證?”趙慕沒有被嬴蛟的氣勢壓倒,始終保持著冷靜的頭腦。
嬴蛟假惺惺地沉思片刻,“以三枚玉璧交換四人,你以為如何?”
趙慕嗤笑,“以我之見,似乎不太合理。”
嬴蛟故作一驚,問:“如何不合理?”
趙慕看向我,俊眸一挑,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本公子的謀士,扶疏可代我為公子釋疑。”
我?我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讓我解釋,究竟想做什麼?
嬴蛟轉向我,期待地等我解說。心頭轉過數念,我硬著頭皮笑道:“天劍乃天朝王劍,意義何等重大,怎可隨意?假若公子願意以天劍交換您的屬下,譬如樊謀士這等不可多得的稀世人才,我家公子自然也願意。”
嬴蛟拊掌,目光深邃,“果然是首席謀士,見解獨到。”
我忙稱過獎。
他笑望趙慕,粗眉微動,“照此說來,你不願意了?”
趙慕不慌不忙地搖頭,微笑如和煦春光。
嬴蛟轉身,前行數步,“既是如此,本公子就不客氣了。”
他抬臂,候在屋外的魁梧黑衣人疾步進屋,粗暴地壓制著我們。趙慕身手不賴,卻沒有任何反抗,因為一人難以抵擋眾人,更因為我在這裡,因此,只能束手就擒。
嬴蛟站在廳堂的北首,笑如蒼鷹。
我和趙慕被分置東西兩側,我擔憂地看著他,心頭惴惴,不知嬴蛟會耍出什麼招數逼我們交出玉璧。吳國為質的十二年裡,嬴蛟的為人與事蹟,我略有所聞:秦公子嬴蛟心計陰狠,手段殘暴,行事詭異,難以揣測。
趙慕朝我溫柔地笑,恍如湖水漾開圈圈的漣漪。
公子慕被擒,十八黑甲精騎理該知曉,此刻又在哪裡?為什麼還不趕到?
“既然扶疏是公子慕的首席謀士,那麼,你應該知道三枚玉璧藏在何處。”樊毅站在公子嬴蛟身側,面目可憎。
“扶疏,跟著公子慕沒有大作為的,不如跟著本公子,本公子讓你盡情施展才華,大展宏圖。”嬴蛟虛情假意地道。
“若在下真的追隨公子,那樊毅豈不是恨死我了?”我笑道。
嬴蛟行至我面前,笑意不減,“若本公子沒猜錯,扶疏對公子慕忠心耿耿,必定不會臨陣反戈。”
第70節:逼供(2)
我不語,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