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說笑了,我一介女子,要那天劍做什麼?”
吳雍眯起眼睛,細碎的鋒芒迫出,“跟你在一起的那個男子是誰?”
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我心中已有計較,涼薄一笑,“公子不知,我又怎麼會知道?”
他怎會相信我的說辭!他的臉色異乎尋常的平靜,“你不知道?那你怎麼跟他一起?”
“我和皓兒隨秦軍北上回秦,行至半途,我和皓兒被歹徒劫持,隨後被扔下懸崖。那公子見我們孤兒寡母的甚為可憐,便帶著我們一道上路。”我面不改色地道來,無論他相信與否,我絕不能透露趙慕的真正身份,“他是我和皓兒的救命恩人,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在尋找天劍。”
“是嗎?”吳雍拉長了腔調,犀利的目光逼得我無所遁形,“照此說來,你也不知他的名諱?”
“不知,我只聽他的隨從喊他為‘公子’。”我不懼地迎上他的目光,不露一點兒怯意。
吳雍轉頭望向外面,思索著什麼。昔日明潤的臉色已變得黝黑,眉宇間的高貴神采已被今日的陰晴不定與灰暗晦澀取代,國破家亡,山河破碎,臣民淪為亡國奴,他亦淪為流亡王子,天下之大,何處才是國?何處才是家?吳公子雍的名號,只能湮沒在汙濁世間,留存的只是一具臭皮囊,行屍走肉罷了。
我非常理解他的所思所想,他所揹負的亡國之恨、滅家之仇,我感同身受。而他作為名揚天下的公子,揹負的將更多、更多。尋得天劍,便是他唯一的選擇,唯一的籌碼。
復國大業,對他來說,是僅餘的生命中唯一的亮色與使命。
家國鉅變,讓正當風華的吳公子雍瞬間蒼老,歷經滄桑,眉宇間的明朗高華不復存在,唯有陰鬱冷厲。他淡淡地問:“你知道我為什麼請你來嗎?”
他的意圖,我心知肚明,卻不想外露太多,裝作不知。
“我要你的命。”一字一字,千鈞重,切齒寒。
“公子要為你的父王和親人報仇,就來拿我這條命。”我一笑,仍是毫無懼色。
那日,在建業臣民面前,我射殺吳王,他的父王,他將我當作仇人,也是理所當然。
掌影飛來,吳雍扼住我的脖頸,力道逐步加大……周遭安靜下來,天地間再無聲響,我看見他的眼睛瞪得圓滾滾的,瞳孔幾乎暴出,戾氣充盈,無比駭人。
我緩緩地閉上眼睛,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嘶啞的聲音,“若我死了,你永遠也得不到天劍。”
慢慢地,慢慢地,他撤了力道,鬆了手,頹然後退兩步。
在他心目中,報仇雪恨與復國大業之間,後者更為重要。
眼中的殺機倏忽消逝,冰寒的面色稍緩,吳雍恨恨地盯著我,“你休想逃走!”
他將我囚禁在農舍的裡屋,以繩綁縛,防我逃跑。晚食是無淚拿進來的,他臨去之際,我喊住他,問道:“你與無情相識嗎?”
無淚愣住,忽然轉身,蹲在我面前,竟然笑起來,“你覺得我與無情相識?為什麼?”
見慣了他冷冰冰的模樣,這會兒他突然燦爛地笑著,當真詭異。無淚與無情並列為絕世劍客,名字又如此相關,兩人應該有點兒交情吧。
“你們是兄弟?”我胡亂猜測道。兩人容貌並無相似之處,無情好看一點兒,無淚就太普通了,濃眉,豐唇,方頜。
“不是。” 無淚不羈地笑著,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劍尖一層層撥開我的衣裳,“你好像對我有興致。”
“不是兄弟,為什麼你們的名字這麼像?”我玩味地盯著他興致濃郁的眼神,竟不知灑脫不羈才是他的本性,之前兩次他的冷酷只是劍客執行任務時候的本色顯露罷了。
他驀然了悟,誇張地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對無情有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