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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都不說,她也就無從不瞭解他的傷到了何種程度。他看著她,目光反而更加沉靜,也更加深邃。霍希音對望過去,只覺得那雙眸子漆黑髮亮,就像是能穿透她的思想。

假如被別人看到,一定會覺得此刻的場面很詭異。紀湛東一動不動,即使茶几上有紙巾,即使一邊的抽屜裡有處理傷口的藥劑。他甚至連皺著的眉頭都已經舒展開,就好像開的那道口子並不是在他的身上一樣。

而霍希音也沒有幫他去包紮,標籤終於被她剪得只餘下一根連著的絲線,她面無表情地輕輕一扯,線斷,標籤也隨之落下。她不再看他,轉身去了臥室。

霍希音把臥室門反鎖,把睡衣扔進衣櫃裡,趴在床上裝死。外面沒有聲響,這種寂靜倒十分符合紀湛東的風格。他的行動一直像貓一樣,安靜又有效率,並且跳脫邏輯。

他們在真正有衝突的時候,相處常常是這樣詭異。她和紀湛東從未有過什麼正面交戰,也沒有一次歇斯底里地吼過,甚至連重話都很少說。紀湛東擅長四兩撥千斤,她和他相處久了,這點也學得惟妙惟肖。於是每一次的衝突都是暗流湧動,笑容擺得恰到好處,話題也保守安全,連針尖對麥芒的場面都很少,兩人通常都是陷入沉默,然後在沉默中更加沉默。

霍希音決定去客廳看看。她自欺欺人地想,他受傷畢竟是她的責任,撇去其他不看,單拎出這一件事,她總該負責到底。

她一邊這樣想一邊又自我鄙視,她最近常常這樣矛盾,矛盾到只想長睡不復醒。

她靜悄悄地走出臥室,才發現紀湛東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霍希音站在離他不到一米遠的地方,皺著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微微蹙著眉,似乎睡得並不安穩。胳膊上已經纏了繃帶,有血跡滲出來,不多,但很明顯。

紀湛東突然睜開眼,霍希音來不及反應,她皺著眉的表情被他一下子收進了眼底。

霍希音退後一步,嗤他:“裝睡很有意思麼。”

“你被騙自然是覺得沒意思。”他的聲音裡有著濃濃的慵懶,眼睛半睜著,一手扶著額頭,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可見是真的累了。

他伸出手要抱她,霍希音看著他,有些話還是問不出口。她小心地想要避過他的傷口,紀湛東卻因此更加肆無忌憚。她最後被他抱在懷裡,霍希音戳了戳他的傷口,清楚地聽到紀湛東吸氣的聲音,她抬頭看他,面無表情地問:“很疼麼?”

他揪住她的臉頰輕輕向兩邊扯:“你從臥室出來後明明就一直盯著我的傷口看,現在又這麼冷冰冰。霍希音同學,你一定要這麼口是心非?”

霍希音眉目不動,捏住他傷口的手卻在暗暗使力,紀湛東疼得擰了眉毛,將她的手捉下來握住,他看著她憤恨的眼,微微一笑,湊過去吻了吻,聲音很輕柔:“唔,其實還真的是挺疼的。而且我明天看來不得不穿長袖了,否則人家問起來,我怎麼說呢?家暴麼?”

“你怎麼沒有帶行李回來?”

“因為我明天還要趕回去呀。”他輕輕地說,將她的手指放在唇邊一根根地咬,“明天早晨九點的飛機,下午還有一個會議。”

霍希音看著他,欲言又止。紀湛東淡淡地笑了:“想問我為什麼會回來麼?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那是因為你有放羊的孩子的前科。”

“我並沒有騙過你。”

“你沒騙過我,可隱瞞有的時候比欺騙更討厭。”

他把她的手指彎曲,啃咬著她的手指關節,讓她又癢又疼,他的力道越發大,霍希音忍不住低低地吸了一口氣,他這才放了手,目光幽深,同時也斂了笑意,“你問我的話,我可以都告訴你。一直都是這樣。”

霍希音別過眼:“那你又何必一定要讓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