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自相矛盾的行為就又遭到了霍希音的鄙視。
甚至這車上的掛飾也是出自她的手筆。一年多前她剛剛從同事那裡學會編中國結,後來他們在回紀家的路上,霍希音在車上無所事事,便順手拿出包裡的線編了一個簡單的結,又將自己脖子上戴的小粒金瓜子解下來系在了上面,然後將後視鏡上的掛飾摘了下來,將自己手裡的這個蹩腳貨繫了上去。
不過紀湛東當時並不領情,即使她的那枚金瓜子比他的那個掛飾貴多了。
當時霍希音攥著那個舊掛飾衝他搖了搖:“你把這個送給我吧,我當手機鏈。”
他瞅了她一眼,又把臉擺回去:“這麼長的東西你用來當手機鏈?小心手機被偷走。那個小玩意兒是我在店裡挑了好半天的,珠子比較容易掉,不要亂搖。”
霍希音慢吞吞地看著他的側臉:“後面這句話才是你的重點吧?”
紀湛東一時沒有說話,霍希音又瞥了他一眼,激將:“你一個大男人竟然用這麼女性化的東西當掛飾,並且都這麼舊了還這麼捨不得,紀湛東,我怎麼以前不知道你有這麼小氣。”
“……你喜歡的話拿去就好。”紀湛東舉起單手頭像,扭頭看她,滿臉無奈,“我只說一句話,你能說十句。”
霍希音現在不經意間回想起這件事,頓時覺得心中生生地疼。
她回到單位後都依舊心不在焉,集中精力似乎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困難過,開啟網頁都不知道要查詢的是什麼。霍希音渾身不舒服,她覺得頭疼,並且嘴中發苦。本來就因為難受而輕輕皺著眉,等紀湛東打過電話來,霍希音的眉頭就皺得更加深了。
“剛剛聽小張說你去了醫院,是有什麼事麼?”
想不到小張竟然還兼職半個偵探。霍希音沒什麼表情地回過去:“沒什麼事。”
“你怎麼連說話都沒什麼力氣?這麼虛弱?你怎麼了?”
他的語氣並不復平時的輕快,聲音沉沉地,但依舊溫柔好聽。霍希音虛著眼看窗外,力圖聲音平淡無波:“只是去看了位病人。”
那邊頓了頓,說:“剛剛沒有在醫院順道看看醫生?”
“……紀湛東,”她都懶得再找話說,她這次停頓的時間很長,最後終於選擇放棄,實話實說,“你回來吧,現在就回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霍希音終於捱到下班。她覺得疲累,腦袋和四肢一起罷工,涼汗出了一層又一層,連呼吸都困難,索性一回到家就直接趴在床上裝死。
她許久失眠,可這次竟然睡著,枕頭就在旁邊,腦袋卻一直枕在胳膊上,僵硬地維持著一種十分不舒適的姿勢,也不知睡了多久。
她再次做清晰的夢,但又似乎並不只是夢。有一些華麗而詭異的片段,夾雜著一些莫名其妙又刺耳噪亂的背景音樂,她隱約中還覺得小腹難受,但因為混在溫柔的笑顏和嘈雜的聲音中,讓她也分不清什麼才是現實而什麼才是夢境。
她遠遠又聽到有鑰匙轉動門孔的聲音,霍希音本來還在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這種聲音,直到又聽到了開門聲,她眼皮微動,忽然一下子清醒過來。
接著便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臨近,直直向臥室走過來。
想不到他竟然回來得這樣快。
霍希音面無表情地坐直身體,深吸一口氣,去開臥室門,手指觸上把手的一瞬門也同時被推開,紀湛東的動作很輕很和緩,並沒有傷到她。
他看到她,在黑暗中輕輕笑了一聲,接著氣息靠近,紀湛東抱住她的腰,揉了揉她的頭髮,又捏了捏她的臉頰,接著順勢撫上她的額頭,但卻摸到一把冷汗。
臥室的燈很快被開啟,霍希音覺得自己的臉色一定不怎麼好,否則紀湛東也不會皺著眉抿著唇看著她。他在她面前一向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