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飛揚從眼角的余光中看到副將去勢兇猛,連忙叮囑道:“羅潼,休傷他性命,大王下令要抓活的!”
叫羅潼的副將連忙收手,刀鋒一轉,改向溫如玉肩上削去。
“王爺……”黑衣蒙面人忍不住低撥出聲。
溫如玉仍然沒動,眼睜睜地看著刀砍向自己,忽然微微一笑。
這一笑的光芒竟彷彿蓋過了閃亮的刀光,令砍向他的人呼吸凝滯。
窗外有不知名的鳥兒發出淒厲的叫聲,是不是裡面傳來的殺氣太重,讓林間的鳥兒也受了驚嚇?
羅潼的眼睛裡突然露出駭然之色,他看到一道劍光,流星般驟然滑落的劍光,閃過他的眉眼。他甚至來不及看清這道劍光來自何處,指向哪裡,就有一種冰涼的感覺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他低下頭,看著那支劍抽出自己的身體,然後胸口慢慢滲出血來。他緩緩倒下去,睜著的眼睛裡仍然映著那個雲淡風清的笑容。
只是,這笑容中為何有一絲苦澀?
唐嵐大驚失色,努力沉住氣道:“你沒中毒?”
溫如玉笑得淡然:“可能我的運氣比較好,你和你的手下交換目光時,我正好看到了。我本來不應該懷疑你,因為你是洛花的丈夫。可是……我這些天經歷的變故太多,忍不住就多了一份心。”
唐嵐一愣,他分明看到溫如玉的眸子中飄過一絲黯然之色,但是轉瞬即逝。
“我沒有喝你後來倒的女兒紅,我想,你是在那裡下了相思絕的毒吧?”
“是的。可是……那些酒到哪兒去了?”這是唐嵐最困惑的地方,難道他將酒倒掉了?如果是的話,他不可能不發現。
唐嵐低下頭看著桌子底下,沒有水漬。
溫如玉輕輕一甩袖子,有三片亮晶晶的東西從他袖子中掉下來,摔在地上,成為碎片。
那是冰。原來溫如玉不著痕跡地將杯中酒化作了冰,藏在袖子內。
唐嵐這才注意到溫如玉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他的身子難道沒有熱度,所以能藏著這些冰而不融化?
這個人……簡直不是人。
溫如玉再不看他,卻提劍走向應飛揚:“小將軍,我們出去打好嗎?別在這兒破壞唐公子的家。”
應飛揚瞪著他,臉上陣青陣白,悻悻地撤劍,揮了一下手。那些士兵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黑衣蒙面人回頭看向溫如玉,雙眸閃亮。
溫如玉向他微笑,用耳語般的聲音說了句:“謝謝你,湛盧。”
黑衣蒙面人的身子陡然一僵,然後抬起眼簾,笑意如水紋般從他眼裡悄悄擴散。
雲間客棧的掌櫃與夥計都聽到了那陣雷鳴般的馬蹄聲,都被鏡雲山下漫天的殺氣逼得心驚膽顫。他們奔到客棧外面,親眼看見那群紫熵的兵將衝進樹林,而林後就是他們的老闆唐嵐的家。
今天真是個特殊的日子,不,從昨晚開始他們就體會到了。自從來了那位風華絕代的白衣公子,老闆娘就變得不一樣了。她的神情有些緊張、有些甜蜜、有些困擾。她將一包藥粉交給夥計,命他下在與白衣公子一起的四個人的飲食中。
於是今天早上,除了那位白衣公子,另外四個人全部倒下了,接著,唐嵐過來接走了那位白衣公子。
然後便來了成群的紫熵兵,足有四五百人。這麼大的陣勢,難道要將老闆夫妻抓走麼?
老闆與朝廷會有什麼糾葛?
他們開始擔心起來,一直站在客棧外,目不轉睛地看著唐宅方向。
然後他們看到大隊人馬象潮水般後退,退至山腳下的開闊地帶。緊接著有一黑一白兩條人影從樹林中飛出來,落入那群紫熵兵中。
那位白衣公子與身穿紅色戰袍的紫熵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