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兒搖搖頭,幽幽地道:“宮裡宮外都這樣,那麼多人圍著主子,都說喜歡他,說要護著他,要那世上最好的藥來治他,可……”他眼淚汪汪地住了嘴,道:“白神醫,主子病重時,只提到你,他心裡頭,或許是願意見你的,你且隨我來。”
他帶著白析皓拐向自己的馬車,那馬車灰撲撲的毫不起眼,車廂門扉緊緊掩著,上面鎖了一個黃銅鎖。小寶兒從脖子上拉出鑰匙,上前開啟了,垂頭站在一旁,道:“主子,主子就在裡面。”
白析皓隱隱覺得不對頭,他手掌一轉,掌風向外,啪的一下推開車門,隨著門被推開的瞬間,本能地側身避開,卻不見有任何來自車內的攻擊。一種更為深刻的恐懼突然湧上心頭,他有些遲疑地向前挪動兩步,卻見那車廂之內平鋪著兩床精緻絲被,上面躺著一個面容恬靜,雙目緊閉,美若出水芙蓉,正是那朝思暮想的蕭墨存。白析皓心裡狂跳不已,愣愣地上前去,輕聲呼喚:“墨存,墨存。”
不見回應,他伸出手,手指微抖,湊到那張精緻難言的面孔鼻端,猛地一縮手,難以剋制地全身顫抖。他戰慄著,彷彿驚醒了那人一般,以極其輕柔的姿勢,將躺著地蕭墨存慢慢擁入懷中,用擁抱越來越緊,終於忍不住仰頭嘶聲痛呼,嚎啕大哭了起來。
小寶兒流著淚,蹲在車外,聽著那人如負傷野獸一般嘶吼痛哭,那悲痛真實地直落他心底,彷彿找到共鳴一般,自蕭墨存自盡以來,他所苦苦壓抑的傷痛一下子全掀了開來。他聽著聽著,忽然覺得車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了無聲息,不一會,那人急匆匆地抱著蕭墨存的屍首,猛地從車上跳下來,那樣的高手,居然在落地時一個踉蹌,險些摔倒,終於堪堪站定,也顧不上什麼,只衝著小寶兒吼一句:“他是不是吞了那顆珍珠?”
“什麼,什麼珍珠?”小寶兒茫然無知地看著他,問道。
“脖子上的,黑色珍珠!他是不是吞了?吞了多少天?快說!”白析皓狂吼道。
“不知道,不知道主子吞了什麼,”小寶兒驚慌失措地回道:“前日,他一低頭,便吞了那東西,只一下就,就去了。”
“這麼說,是他自己吞的了?一下斃命,那,那就沒錯了,”白析皓低頭喃喃地道:“竟然真用我給的藥尋短見,前日,天可憐見,天可憐見,不愈三日,還有救,不,不,是絕對有救。”他猛地一抬頭,抱緊懷中的人,閃電一般衝入藥鋪,揚聲對那掌櫃的道:“吳鉤,將人遣散了,鋪子關了,進來幫我,快!”
那中年文士一愣,隨即應道:“是,師傅。”隨即一邊驅趕那一干探頭探腦圍觀的人,一邊罵道:“孃的,瞧什麼瞧,春暉堂今日不做生意了,打哪來回哪去吧您那,什麼?還看不看疑難雜症?看個屁,沒見才剛有病人被抬進去了麼?這回的免費問診,估計就伺候他了,沒您什麼事,快回吧啊。”他正趕著,卻有個小孩一頭撞了進來,慌里慌張道:“我主子呢?白,白大夫,抱我主子去哪了?要做甚?”
中年文士一瞧那孩子,正是剛才自己師傅失態衝出來揪住不放的,估計剛剛抱進來那人,就是這孩子口口聲聲的“主子”,也是令那肆意妄為,脾性古怪的白神醫極為重視的人。他倒不好趕這孩子了,想了想,道:“你就知足吧,多少人求著我師傅,他老人家都沒有答應出手看病,這回倒新鮮了,居然自個蹦達出去挑了你那主子問診。憑他多大的毛病,只要他出手,沒有治不了的,放心吧啊。”
小寶兒焦灼地道:“可,可是神醫再厲害,也,也不能把死人看活啊。”
中年文士詫異道:“什麼死人,誰是死人?”
“我主子,我主子已然過身了啊。”小寶兒急得要跺腳。
中年文士一拍腦袋,道:“哎呦,這下可乖乖不得了,師傅不單要當神醫,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