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此也好,這本就是個燙手山芋,丟給他老人家,至少旁人不敢輕舉妄動。”
蕭墨存點點頭,沉吟了片刻,道:“梓麟,那涉嫌的官員中,劉丞相的門生故吏,人數怎樣?”
“大概不多。”李梓麟想了想道:“倒是呂太尉那邊的人,好像多了一些。”
蕭墨存道:“這就對了,咱們把那個名單遞給皇上,朝廷格局,不是咱們能夠撼動的,留給該頭疼的人去頭疼吧。”
李梓麟點頭稱是,蕭墨存話題一轉,不再討論公事,只細細詢問了些江洲的風土地貌,人情風俗。李梓麟性不是善於表達之人,但說到自己的故土,卻顯得格外興致勃勃,話也顯得分外多。兩人邊吃邊聊,正說得開心,卻聽見簾子一甩,錦芳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對著李梓麟道:“李大人,才剛我從那邊過來,說是前面議事廳出了點小事,裡面的諸位大人群龍無首,正等著您去定奪呢。”
李梓麟忙站了起來,道了謝後,與蕭墨存拱手道:“公子爺,那我先去了。”
蕭墨存站了起來,親自送到門口道:“梓麟,總沒能跟你吃頓安生飯,下回,咱們再繼續。”
“來日方長,公子爺,總有機會的。”李梓麟笑了笑,轉身步履匆匆,走出了蕭墨存的視線。
蕭墨存見他走後,轉身對錦芳道:“為什麼急急忙忙把梓麟騙走?”
錦芳眨眨眼,無辜地道:“我哪裡是騙他。”
“你那點小把戲我怎會不知道,再說了,傳膳哪裡需要你親自去,就算去,又怎會需要經過前面議事廳。”蕭墨存回身,在椅子上坐了,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道:“直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錦芳走過來,皺眉道:“才剛劉丞相拜見完陛下,御書房外頭輪值的公公打發人告訴我,皇上在劉丞相走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筆洗鎮紙都摔壞了。”
蕭墨存手上一緊,對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到底有些根深蒂固的恐懼。他揉揉太陽穴,道:“不好,皇上這通脾氣肯定是要衝著我來的。也不知出宮的事,老狐狸跟他說了什麼,到底怎麼說。”
“哥哥,還好皇上眼下讓底下官員牽絆著,一時半會還來不了這,但依我看,不出半日,皇上一定會往咱們這來興師問罪,咱們可得想好對策才行。”
蕭墨存閉上眼,似乎看到了皇帝震怒模樣和可以遇見的暴烈手段。他張開眼,長長嘆了口氣,疲憊地道:“對策啊,該想什麼對策呢?”
“哥哥。”錦芳擔心地走上一步。
“沒事,”蕭墨存虛弱一笑,道:“我想想,我會想到法子的。你先下去,重新泡壺青松霧上來,這裡的,已經變苦。”
錦芳點點頭,轉身走出了房門。
蕭墨存腳下一滑,身不由己栽倒在椅子上,一個東西順著袖口滑了出來,掉到地上發出聲脆響。蕭墨存低頭撿起來,是一支烏黑漆亮的小籤,那日沈慕銳鄭重交予他的信物。
蕭墨存摩挲著根猜不透材質的籤子,忽然站了起來,揚聲道:“錦芳,錦芳。”
錦芳應了一聲,急急忙忙從外跑進來,道:“哥,怎麼啦?”
“去,悄悄的,拿著這個東西,到侍衛房找一個叫張毅夫的三等侍衛,帶他來見我。”
第34章
窗外豔陽高照,樹陰重重,蟬聲滿耳,靜無人語。蕭墨存擎著薄胎青瓷高足茶盞,瞧著庭院內一株婀娜多姿的薔薇花,低頭,慢慢飲了一口茶。
入口為澀,他皺皺眉,放下茶盞。自錦芳入宮後,他身邊一應服侍瑣事,並這後院大小事務,都交由錦芳統籌安排。連這小小一杯茶,也多有錦芳親力親為,什麼時辰喝怎樣的茶,怎樣的茶葉配什麼樣的茶具,要怎樣的火候,都甚有講究。像今這樣,將清香幽遠的“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