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存點點頭,道:“多謝王叔。”
“謝什麼?”
“不作無謂的說客。”他拂了拂寬大的衣袖,淡淡地道:“王叔,皇上下了朝,發了大脾氣?”
蕭宏圖奇道:“你怎麼知道?”
“不發脾氣,單單是錦芳找您,您怎麼會到這來看侄兒?”
蕭宏圖凝視這個風華絕代的男子,緩緩道:“看來皇上低估了你,我也低估了你。”
蕭墨存苦笑了一下,問:“王叔,您還記不記得,那日您說過,如果我不願,您可以幫我。”
蕭宏圖點頭道:“我記得。”
“那麼,您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說。”
“給我筆墨紙硯。我寫個東西,您捎給皇上。”
蕭宏圖複雜地看著他,片刻之後,眼底難掩落寞地拍拍手,候在門口的守軍一路小跑過來,鞠躬道:“爺。”
“把筆墨紙硯拿進來。”
“是。”那人鞠了一躬,再小跑出去,不到一會,吩咐的東西立即齊全地送了進來。
“難得,竟然是上好的雪花宣,這牢裡好東西倒不少啊。”蕭墨存一面笑道,一面展開宣紙,磨墨運筆,在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了一通。隨後,低頭看了看,吹吹上面的墨跡,待幹後,仔仔細細地卷好,遞給蕭宏圖道:“請您將這個交給陛下。”
蕭宏圖遲疑著接過來,問:“這是?”
“給陛下的清心菩提咒。”蕭墨存淡淡地說。
第14章
蕭宏圖走後過了許久,牢房內早已漆黑黯淡,護軍與衙役們見景王爺這麼一來,越發摸不準這晉陽公子,到底失勢了還是仍舊享受皇恩浩蕩,對這晉陽公子,到底該落井下石還是刻意巴結。眾人一合計,決定還是先不慍不火擱著,但小事上,也別難為他,算是為自己留條後路。這麼一通氣,當晚蕭墨存的牢房裡就點上一盞油燈,床也鋪上乾淨被褥,放在那的筆墨紙硯,也索性做了順水人情,不予收回。
就連入夜後,王福全提著食盒進來,那大步邁得,都格外理所當然。他樂滋滋地將吃食遞給蕭墨存後,偷偷從袖子裡遞過來一瓶酒,笑著說:“公子爺,這胭脂紅,是守備張大哥孝敬您的,他一聽說您愛喝呀,立馬樂顛顛地找小人,死活磨著讓小的給你送這個來。公子爺,這牢裡當差的,原就最會看人下菜碟兒,見風使舵的本事滴溜溜地轉,按小的看,只怕您出去的日子呀,不遠嘍。”
蕭墨存接了過來,淡淡笑道:“這樣啊,明兒個這人再找你,你就說公子爺不喜歡,當面摔瓶子了。”
“啊,為什麼呀?”王福全睜大眼睛,天真地問。
“這麼做,那人肯定要心慌,要想方設法地給你送東西,送銀子討好你,你先吊著他,等東西收得差不多了,再回他,也別把話說死了,讓那人心裡七上八下,沒個著落,明白嗎?”
“公子,這,這不好吧?”
蕭墨存臉上的笑容加深了,隔著柵欄拍了王福全的腦袋一下,說:“牢裡這些慣會看風使舵的老油條,平日裡也沒少欺負你吧?我幫你出出氣,還不好?”
王福全大大聲應了,紅著臉,摸摸腦袋憨憨地笑道:“我知道了,公子爺。”
他到底小孩心性,想起可以捉弄平日裡作威作福的人,臉上忍不住露出躍躍欲試。蕭墨存忍笑,揮揮手道:“回去吧,記住,別把話說死嘍,明白嗎?”
“嗯!”王福全重重點點頭,朝他行了一禮後,高高興興地離開。
蕭墨存惦著那瓶酒,慢慢走進隔壁牢房,對那人說:“你的酒。”
他舉了半天,那人總沒動靜。蕭墨存不覺提高了聲音道:“酒來了,你喝不喝?”
“為我做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