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兩家拐彎的姻親關係,而是這個賀南盛不是旁人,正是就是孫氏那兩家織廠的買主。
他來見自己作甚?沈瑞看著帖子,只覺得莫名其妙。
王守仁在旁挑挑眉,道:“這是哪個,叫你為難?”
沈瑞說了賀南盛與自己的淵源,王守仁皺眉道:“織廠是令堂名下產業既是眾所周知,張家婿固是騙賣,此人亦有騙賣之嫌,行的是非君子之道。”
沈瑞深以為然,雖說在商言商,可自古以來,真正成了巨賈的大商人都有自己堅守的道義。賀南盛“趁火打劫”,明面上看著是佔了便宜,可是卻是有得有失。
王守仁看了看沈瑞,見他神情之間只是為難不解,並無怨憤之意,好奇道:“本該屬於你的錢財,就這樣被人佔了去,你作甚不怨不憎?”
沈瑞想也未想,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又不是聖人,哪裡能不怨?不過他自己本是“外來”的,對孫氏遺產沒有那麼執著;再說他曉得造成這個局面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而是張老安人與沈舉人,自不會遷怒與旁人。賀南盛不過是路人甲,即便不是他接手織廠,也有旁人接手。說起來,同便宜了張老安人與沈舉人那白眼狼母子相比,便宜了外人更讓沈瑞心裡舒坦些。
王守仁眼中多了幾分笑意,道:“寬於待人,休休有容,能有這番見識與心胸,你已強出旁人甚多。”說到這裡頓了頓,道:“不過此人既然上門,見見也無妨。臨難無懾,方能欺霜傲雪。”
沈瑞心中也有些好奇賀南盛的來意,便點了點頭。
知客室裡,並未見僧人陪同,只有沈全與一中年男子在坐著吃茶。
見沈瑞進來,沈全起身道:“瑞哥兒……”
沈瑞作揖道:“見過全三哥,叔祖可好,鴻大叔與嬸孃、福姐兒可好?”
沈全笑著道:“都好著,只是都不放心你。我娘本想親自過來,又怕不便宜,方打發我來。眼看年根將近,你真要在這裡過年?”
沈全本是個圓滑之人,可眼下不顧外人在旁,就這樣拉著沈瑞大喇喇地話起家常,顯然對那賀南多有不滿。
沈瑞輕咳了兩聲,道:“小弟身體需要慢慢調理,不好離了這裡。”
他這幾rì專心致志跟著王守仁學習,不能說廢寢忘食,可確實沒有休息好。倒不是換了地方認床,而是被五宣鬧得。他這幾rì隨著五宣住在臥室的榻上,兩人都是孩童身量,睡著倒是不擠,只是五宣睡覺很是不老實,沈瑞半夜常被其一胳膊、一腿地給驚醒。因此,面容就有些憔悴。
沈全因偷聽過沈瑞與沈理對話,曉得他是故意避出來的,以為所謂“修養”不過是幌子。眼下見他如此,沈全有些拿不準,擔心道:“瑞哥兒的身體……”
沈瑞笑笑道:“全三哥,你我兄弟稍後再敘,弟先見過外客。”說罷,轉向那中年人道:“小子沈瑞見過賀二老爺。”
賀西盛三十五、六歲的年紀,留著短鬚,身上穿著直綴,頭上戴了儒巾,竟是個有功名的。只是同尋常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