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作為一個雲端之上漂泊的流浪者,我輕飄得猶如風中塵埃。
每當我想到這裡,就忍不住想哭。
捕捉大獵物總能把我帶回現實。
跟蹤他,守候他,在他即將殺害下一個目標的緊急關頭抓住他,然後像他一樣,令他痛苦地一點點打擊他的罪惡,同時透過他那齷齪靈魂的鏡頭,窺見他以前所有的犧牲品……請你不要誤解,我這麼做不是出自什麼高尚的動機。
我並不相信把凡間弱者救出魔掌真能拯救我的靈魂,我殺的人太多了……除非你相信義行的威力無窮,可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相信它。
我只知道我相信一點,一樁謀殺的罪惡無窮,而我的罪惡感就像我的美貌一樣永恆。
我不能得到寬恕,因為沒人能饒恕我的所作所為。
儘管如此,我還是樂於把無辜的人從他們不幸的命運中解救出來。
我還喜歡收編我的兇手,因為他們是我的兄弟,我們是同類。
況且,他們為什麼不該死在我的懷抱裡而偏要交給某個寬大為懷、從不傷害任何人的可憐凡人呢?我有我的遊戲規則,我按照我制訂的規則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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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肉體竊賊(4)
我還暗下決心,這次我不會橫屍荒野,我會努力照別人一貫命令我的那樣行事。
不過……我還是喜歡把死屍丟給當局去處理。
我喜歡在回到新奧爾良之後開啟電腦,閱讀驗屍報告的全文。
突然,一輛警車緩緩從樓下駛過,打斷了我的思緒。
裡面的警察正在談論我的殺手,說他很快就要再次行兇,說他的星座已經各就各位,月亮也已升到合適的高度。
攻擊很可能一如既往,將要發生在海濱的一條小街上。
問題在於:他是誰?怎樣才能制止他?七點鐘了。
數字鐘上的熒光符號顯示七點,我自然也知道時間。
我閉上雙眼,把頭稍微歪向一側,彷彿在醞釀情緒,準備全面施展我特別討厭的魔力。
首先是我的聽力再次加強,就像扳動了一部現代科學儀器的開關。
頓時,世間的嗡嗡嘈雜聲變成地獄般的大合唱,充滿著嘎嘎大笑和嚎啕大哭,充斥著謊言、痛苦的呻吟和胡亂的哀求。
我捂住耳朵,彷彿這樣就能制止這一切。
最後,我關閉了這個功能。
漸漸地,我又看見人們的頭腦中冒出無數模糊和重疊的思維意象,就像億萬只鳥兒搖曳著翅膀飛上天空。
快給我那個殺手,把他的形象給我!他出現了,在一間陰暗的小屋裡,和我這間大相徑庭,但距離這裡只有兩個街區。
他剛從床上爬起來,廉價的衣衫皺巴巴的,粗糙的臉孔流著油汗,伸出一隻神經質的粗手去掏襯衣口袋裡的香菸,然後又把它垂下……忘了把煙放在哪兒了。
他是個胖子,臉上的五官沒有稜角,目光充滿呆呆的憂鬱,或是淡淡的懊悔。
他並沒想到穿得體面點去赴他渴望已久的〃宴席〃。
現在他剛醒來,不堪噩夢重負的心臟狂跳不已,使他幾乎垮掉。
他使勁晃動全身,油膩膩的頭髮遮住傾斜的前額,兩眼活像兩粒黑玻璃球。
我在房間的陰影裡靜靜地站著,繼續跟蹤此人。
只見他走下通向後門的樓梯,走出房子,來到柯林斯林蔭道絢麗的燈光下,路過佈滿塵灰的商店櫥窗和凹陷的廣告牌,向前走去,朝著他渴求的那個未經挑選卻又不能避免的目標走去。
那位幸運的太太是誰?在城裡的這同一個沉悶的地區,她穿過傍晚稀疏而情緒低落的人群,正在盲目但執著地朝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