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哪兒去了?”
“我上衛生間去了。”
科護士長並不理會柳飄飄,平和裡帶著凌厲地問著病房護士長:“你是怎麼管理的?看看她那臉,那指甲,那頭髮,還像不像個護士?”
“護士長不止一次地說過了,要剪短指甲,化淡妝;她就是不聽。”對柳飄飄心懷不滿的展護士趁機說。
大家望著柳飄飄的臉都偷偷笑了:她的臉像個剛出窯的唐三彩,因為剛剛和吳歆的翻雲覆雨滾床單,滿臉的脂粉顏料之類的都攪合在一起了。冷崢曾跟吳歆戲謔柳飄飄的臉:“你不嫌髒倒罷了,你就不怕有毒?她那臉,非法新增了日落黃和胭脂紅。”
科護士長則凜然地翻著手邊的護理差錯登記表:“抄錯醫囑1次,輸液外滲1次,發錯藥3次,打錯針1次,抽錯血1次。”她抬眼盯住柳飄飄問:“柳飄飄,你到這裡還不到半年吧?你說你是怎麼進的這個醫院?”
柳飄飄不說話。
“將這事上報護理部,有必要向全院護理人員通告一下。”科護士長起身走了。
柳飄飄忽然不知哪裡來的蠻勁,疾步上前猛烈地朝科護士長後背狠狠地推了一把,差點把她推倒在地。
科護士長懵了,這小丫頭反了不成?剛要發作,耳邊響了一個炸雷:“又沒出什麼事,有什麼了不得的!”柳飄飄以自己嗓門的最高分貝大吼道。
接著,在眾人的錯愕中,柳飄飄風雲叱吒地離開了科室。
“你膽子可真大,工作不想要了?”楊雨遲得知柳飄飄竟敢和科護士長髮飆,對她不無擔心。
“誰稀罕!早就想辭職!”她倒說得理直氣壯。
有哲人說過,美貌比什麼都具有推薦力。柳飄飄丟了工作之後,東遊西逛了幾天,又很輕鬆地到附院旁邊的某女子醫院找到了她的第二份工作,當了一名不需要多少技術含量只要足夠漂亮的導醫護士。
………【010 春光美夢】………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卻說冷崢為了讓吳歆和柳飄飄自在逍遙,知趣地逃了出來,信步走在校園裡。
北方仲春寂靜的中午,陽光淡淡的,涼涼的。空氣裡飄來一縷淡淡的花香,他忽然意識到,現在已經是春天了,又想到附院花園裡有些好花,這時應該很美吧,這個西北城市,花草太少,此時花開,應當去看看。想著,就出了校門,走進附院大門,走向花園。
花園裡一派春光,繁花迷眼,美得耀眼,美得空虛。冷崢悠然地走到一個常去的所在,那兒有一把竹椅,幽靜清涼,想在那兒看會兒書。冷崢走過去時,卻坐不下去了,因為竹椅上斜靠著一個女孩子,已然睡熟了。她的睡相很美,有如湘雲醉臥芍藥園的那種神韻意態。
是董白。
董白近來上的是大夜班,早晨七點下班後,經過花園時,看見滿園花草鮮妍明媚,心裡喜悅,就對楊雨遲說:“咱倆到那邊做一會兒吧。”楊雨遲打著呵欠說:“坐什麼坐,我困倒頭了,我得回去睡覺覺。你中午吃什麼?我做。”
“隨便都可以。”
“蕎麥餅?我媽帶來的那點蕎麵再不吃就壞了。”
“嗯。”
楊雨遲迴宿舍了,董白買了早餐,來到花園裡,挑了個乾淨的椅子坐下,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欣賞著剛剛從清夢中睡醒的群芳,細嚼著早餐:享受著這個美好的早晨。
累了半夜的董白不覺間睡著了。在清晨的涼風裡,在明媚的陽光裡,在滿園的花香裡,在啁哳的鳥鳴聲裡,她做夢了,一個春光美夢:夢見她和冷崢結婚了,冷崢牽著她的手,走在開滿鮮花的草地上……她的腮上浮現出淺淺的笑渦,像熟睡的嬰兒在夢中看見了天使。她在微笑,夢著冷崢的夢裡,永遠是鮮花和陽光,沒有黑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