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了下來,一直活到近六十歲。”
“是的,我知道她。”巫承赫也知道這位羅傑夫人,她曾在敦克爾聯邦的歷史上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因為就是她第一個提出,變種人不是異能者的天敵,而是他們唯一的救贖。
“羅傑夫人可以說是‘嚮導’理論的奠基人,現在所有對於嚮導的研究,都是基於一百多年前她提出的‘互補’理論。”金轍頓了一下,道,“我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向羅傑夫人看齊,我也不能用某種高尚的理想來綁架你的道德,人各有志,巫承赫,如果你覺得遵守現行的法律,和金軒一起被流放,能讓你滿足,能讓你幸福,那我尊重你的決定。”
巫承赫若有所悟,各種念頭激烈地在大腦裡混戰,想要辯解些什麼,卻無法組織出準確的語言。金轍又道:“我只想告訴你,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個不同的人,不僅僅因為你是一名伊卡魯幻色蛺嚮導,或者因為你是金軒的男朋友。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和我一樣的東西,我們姑且稱之為‘責任感’或者‘犧牲精神’吧,我覺得我沒有看錯,你是那種願意為解救他人做出犧牲的人。這種精神與嚮導的治癒力無關,是人性深處的一種信仰。”
也許吧……巫承赫默默想,他天生就有點聖母病,上輩子在軍隊被各種思想教育洗腦,這輩子又自帶聖母光環,確實比普通人覺悟高。
其實金轍說了這麼多,巫承赫已經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或者說,早在金轍第一次去通古斯基地看他,他就明白了金轍的意思。金轍希望徹底改革《嚮導保護法》,改善嚮導的境遇,或者更進一步地,想利用嚮導的力量整改聯邦軍隊,發展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戰鬥理論,以和強大的遠航軍抗衡。
站在金轍的立場上,巫承赫完全理解他的行為,甚至很佩服他。如果不是標記的羈絆,他願意幫助金轍實現這一切。
但和自己的本能對抗太痛苦了,巫承赫已經對抗過一次,差點讓金軒和他都送命,他不想再繼續嘗試。
“我……”巫承赫猶豫著想為自己說點什麼,金轍卻打斷了他的話:“我一直希望你能為所有的嚮導做點什麼,巫承赫。也許你現在覺得流放對你們來說已經很好,很幸福,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們還有兒子,將來還可能有更多後代,萬一他們和你一樣也是嚮導呢?你打算把他們怎麼辦?交給嚮導學校,還是帶著他們四處躲藏?如果每個人都安於現狀,《嚮導保護法》將永遠都得不到改革,你所逃避的一切磨難,最終都將落在下一代的身上。”
這句話讓巫承赫心絃一顫,他的兩個孩子在胚胎期都沒有檢測出嚮導性,目前看上去是安全的,不過他自己就是隱形嚮導,一直到十幾歲才覺醒,不排除兩個孩子長大後也會和他一樣。
依聯邦法律,如果發現孩子是嚮導,他可以把孩子送到嚮導學校,這樣他和金軒就可以得到赦免,但金轍說得對,以後呢?以後他的孩子要怎麼辦?留在嚮導學校嗎,像那些從小呆在通古斯的學員一樣,成為剪了毛的鳥,切了蛋的貓,淪落為二等公民,然後和異能者結婚?
也許情況會好一點,總統已經在改革了,教育部的人在研究新的教育模式,等他的孩子長大,或許一切都會變好……可是如果每個人都像他一樣的想法,這些改革還能實現嗎?
“你再考慮一下吧,不要請以下結論,畢竟這決定將影響你們大半輩子。”金轍看出他的糾結,拍了拍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養了金軒二十六年,給了他驕傲、自信的和不屈的性格,把他培養成為聯邦最優秀的戰士。現在是該你接手的時候了,你是他的嚮導,也是他的伴侶,我希望你能給他成熟、理智和責任感,讓他成為一個出色的男人。他的後半生都屬於你,他的未來,還有孩子們的未來,都在你的手中。”
說完,金轍就離開了書房,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