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一下的心思,暗忖此刻還是大事要緊,一日不弄清範蘄是怎麼想的,總是一個糾結不去的心病,現下聯軍到了敗無可敗的地步,再有任何閃失,都是全軍覆沒的危境。
找到知事官邸後,順著牆根攀爬過去,見到府內人似乎大多都睡下了,過道上還有一些燈籠照亮,四處不見人影,他沿著小徑般的迴廊向內走,見到這知事府修的頗為壯觀,洛都城有不少的貴人府,氣派也不過就是這樣,心想:“看來這範蘄過的可不樸素啊,甚至極為奢華。”
丞相盧圭的府邸他也曾去過,盧伯伯的宅院雖大,可卻沒有眼前這般豪華,盧圭是天下有名的清官賢臣,又位居極品,家中的府庫私藏,甚至還比不過這一朝封疆大吏的豪園,楊宗志奚然一笑,心下便有些開始轉冷。
碎步入內,一路上不見守夜之人,此刻還不到一更天,院內的深處燈火通明,一個寬大的豪宅中射出燭光,隔著門窗,可以看見有人在裡面走動,楊宗志心頭一跳,躡手躡腳的湊了過去,走到花簇下,隔著門窗的縫隙一看,裡面坐著一個老者,身前的空地上站了一個壯年漢子。
那老者伏案疾書,時而又站起來,揹著手來回走幾步,便又坐在案前凝神下筆,過了一會,那壯漢恭敬的道:“大人,天色晚了,小的看,您還是遲些時候再想想該怎麼措辭吧。”
那大人唉聲嘆氣了幾句,沒精打采的道:“哪裡還有時間等啊,許衝他們回來了,四國大軍必然隨後就到,再不想該怎麼跟人家說,就什麼都晚啦!”
楊宗志聽到他們對話,不禁心頭一動,暗想:“這大人……莫非就是範蘄本人?”久聞範蘄大名,卻從未有緣見過,這位大人隱在宅內,平時極少出門,他仔細向那老者打量過去,見到他年約六十歲,髮鬢斑白,精神倒還矍鑠,只不過眼下愁眉不展,看著帶了一絲病態,心想看他年紀,或許便不會有錯的了。
範蘄躊躇道:“當今已是亂世,中原二王爭霸之戰,在洛都城外轟轟烈烈的打響,三殿下原本勢如破竹,可打到洛都城,便再也難以寸進了,洛都雖岌岌可危,但是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打下來的,哎……這可苦了我們這些北地的老傢伙喲,國無君主,天無寧日,四國又率眾來攻,我們可怎麼辦呢。”
楊宗志聽了這話,心頭一驚,暗想:“原來三皇子和鮮于無忌已經攻打到洛都城外了。”前幾日聽聞狄野縣失守,十萬反軍撲到了丁山鎮,沒想到這麼快,便又直接打到了洛都,看來三皇子的反軍氣盛的緊啊。
聯絡到範蘄口中所言,楊宗志才明白他心底的憂慮,中原戰事如火如荼,無論是哪一方,也沒有餘暇顧及到北郡的戰亂,能否將蠻子阻擋在陰山外,一切只能靠北郡官員和百姓自己籌謀,國無君主,就好像軍中沒有大將一樣,遲早是要生亂子的,範蘄經歷內憂外患,實在是心頭飽受煎熬。
那壯漢勸慰道:“大人,既然我們的人打不過蠻子,小的看,您的打算也是可行的,給突厥大王子固攝去一封信,信中便說願意對他俯首稱臣,等他大軍到來之時,我們開門相迎,以示誠意,只要他保證大人的爵位不變,俸祿不少,咱們將北郡交到他手中也是可以的,哎……我看南朝江山氣勢也盡了,四國出兵之時,中原正在自相殘殺,等到大王子的鐵騎開過黃河,說不定皇上和三殿下正好你死我活,這不……剛好讓固攝撿了個大便宜不是麼?”
楊宗志聽到這裡,心頭不由大怒,暗恨:“怎麼……這範蘄是想投敵了不成?”
轉頭一想,不禁又有些恍然:“範蘄聽聞許衝帶回噩耗後,自然是心頭絕望了。”對朝廷絕望,又對北郡的守軍絕望,因此今夜才會閉門不讓聯軍入城。
他呸的一聲,暗地怒罵道:“狗官,竟然要作賣國賊,枉費我們這些人在前方出生入死。”前面看著範蘄時,倒還覺